第六十二章 落水

无意间，小白见岸边的柳树间闪过一道黑影，正凝神感应那边的气息，全然不知背后正有一双纤弱颤抖的手在逼近。李婕妤紧咬着牙，双眼瞪大到了极限，呼吸也急促起来。小白感受到身后急促的呼吸声，正要转身查看。李婕妤在慌乱中，终于下定了决心，狠狠的，用尽了全力，将小白从船上推了下去。

以小白的能力，自然是可以迅速反应过来自救的，可这样便会暴露自己。小白便想着，只要入水后浮起来叫人施救拉起就是。于是，她便顺力坠入池水中，同时大声呼救。

此时，李豫早已发现“珍珠”和李婕妤已离席多时却仍归位。他知道，李婕妤对“珍珠”诸多不满，总在他面前诋毁“珍珠”，不免担心李婕妤又在为难“珍珠”，便急冲冲去四处寻找。不料，小白被推落水这一幕被四处寻找的李豫撞个正着。

毫不犹豫，李豫扑通一声紧随小白跳下了船，同时不忘大声呼喊侍卫：

李豫“来人，沈妃落水了！”

水中，小白正要浮起，却发现不远处也掉下来一个人。正要游过去查看情况，却发现那人正是李豫。小白不知，珍珠不识水性，更不知，李豫水性甚好。本能的，小白迅速游向李豫想要施救，却发现李豫稳稳的游在水中，震惊的看着自己。见小白靠近了，李豫抱着小白的双臂，带着一起浮出了水面。

李豫“珍珠，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尽管再不可思议，李豫仍是先关心“珍珠”的安危。小白摇头，隐约察觉到李豫眼中的异样。

二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李豫“你何时习得水性？”

白夭夭“你竟会水性？”

这一问，小白莫名觉得尴尬，没有作答，更是扭过头避开李豫的目光。

被侍卫接上船后，李豫虽然知道沈妃落水的真相，却隐忍于心间，暂且未找李婕妤问罪。换下衣物后，李豫匆匆结束了宴会，私下命独孤靖瑶带着李婕妤回宫，并将李婕妤禁足于她的寝宫内。李豫还特意吩咐了，要小白与他同乘。

马车上，李豫的目光始终落在小白身上，小白则低头扯弄着衣裙，二人沉默不语，各怀心思。

看着眼前的“珍珠”，李豫反复回忆水中的情形，心中的疑惑已积压成山。此刻，李豫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水中，无声的挣扎着，四面八方来自水的压迫使他根本无力游动。

而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桃林中的白衣女子又出现在了脑中。水中的珍珠，身形，动作，神态，李豫竟觉得像极了白衣女子。

忽然，马车颠簸了一下，严明忙请罪道：

严明“路上不知哪儿来的瓦块，天黑没看清，使马车颠簸了一下，让陛下、娘娘受惊了，陛下恕罪！”

这小小的意外，让李豫回过了神，却又突然想起，之前素瓷曾告诉他，“珍珠”教适儿识字的时候所写的字迹与原来大不相同。当时他虽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起疑了。一个人，就算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可举止习性，甚至连字迹，真的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吗？

李豫“珍珠，你是否有事瞒着朕？”

白夭夭“嗯？”

小白一脸茫然的回应李豫，心中却暗叫道：不好！难道是我前几日为了不去咸阳装病，被他发现了？不会吧，我都施了障眼法了，不可能被识破的呀。

李豫还是忍不住，问了水里的事。

李豫“珍珠，你究竟是何时习得水性的？你失忆前身子虚弱，断不可能去学的。从你大病醒来后，林致就一直陪在你身边，在洛阳不过短暂滞留了几日便回宫了，回宫后也是没有见你在那儿学过。所以，你根本没有机会学习水性！”

说出这句话，李豫也吃了一惊。若说珍珠不可能学会水性，那眼前的“珍珠”，到底是谁？

白夭夭“啊？！”

小白更是吃惊，万万没想到珍珠不会水性，这下岂不是暴露了！

白夭夭“莫不是……陛下记错了？”

李豫“绝无可能！我们夫妻多年，你的事，我岂有不知。”

白夭夭“那……”

小白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