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番外:纪念品.

"原来你早就把我忘了啊."

——

/1/

"我讨厌你,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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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落地,等待一个人将夜幕唤醒.

尽管人人都知道,她等的人不会再来了.

可她还是愿意静静地等着,哪怕等来一个与她所等的人相像之人也值得了.

"你别走."

"你别走啊"

女生的声音回荡在这片草地,可惜依旧没能等来某个人的回应.

她接受自己孤独的事实,但她相信她等的人依然活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等待她找到他都时候.

绿草会枯萎消逝,但她等待的心不会,她坚信重逢就在不远处,只是还未走到目的地罢了.

直到她遇到那个叫做道林的人.

少年在阳光之下闪闪发亮,勾勒一片清爽.没人舍得把这片光芒割据下来,就好像那就是他散发出来的.

"你长得…"好像我等的那个人.

于是,菲洛喜欢随手抓一把糖,看见甜食会想要购买,明明那样不喜欢吃甜食的一个人——

——只是因为道林有低血糖,并且又喜爱甜食而已.

下班的时候刻意去接他,在街上漫步的时候留意某个人的身影,好像不经意的,他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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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小洛,我还是不清楚,为什么你要要求我叫你这个称呼,按你的性格的来说…你应该不喜欢我这么叫你才对."

"…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真的?那这个称呼我以后可就不改了."

"嗯."

"话说…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啊,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废话这么多干什么,你觉得我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么."

"可我觉得我长得…也不差吧,说见色起意我也能接受."

"…随你怎么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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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的心灵总是在和道林接触的时候受到触动,然后巴不得把自己的所有给他.

道林并不适应她这般主动,一开始还以为她不怀好意,后来发现这个女生是真心地,仅仅只是想要对他好的人.

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人呢.

直到有一天,他从别人口中得到了答案:

"因为你与她已故的青梅竹马长得像.尽管她并不愿意承认他已经去世了."

所以其实…他只是一个替代品,或者说是一个纪念品而已.

是吗.

自此,他从菲洛的眼里看到了许多不同的情绪.

忧愁,怀念,舍不得离开,又有几分愧疚,后悔.真该死他以前只能看见那双橙红色的眼里浸满爱意.

可他同时也不知道,菲洛早就已经把他当做曾经的那个人了.可她不忍心开口,怕自己找了那么久找到的人说走就走,这样一来她连一个念想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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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洛,你喜欢我吗?"

女生没有言语,抬头望他眼里满是疑惑.

"你不用瞒着我了."

"…我讨厌你."

"我喜欢你."

菲洛听着他的告白,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耳朵变得滚烫,只是努力不让泪珠落下,那显得她懦弱无能.

"小洛,无论你把我当成是谁,我都喜欢你."

"我讨厌你."

讨厌你出现的太晚了.

讨厌你让我痛苦了那么多年,自己却不知情.

讨厌你让我心动了那么久,以至于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讨厌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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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两人总是黏在一起,尽管菲洛的脸上看起来郁郁寡欢,但眼里是盛了满满的幸福的.

她觉得自己幸运极了.

有一天她误打误撞看到了道林的身份证,对着身份证上的人名,竟有片刻的愣怔.

道林·格雷.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那个青梅竹马叫做格雷,所以她当初听到道林的名字的时候是有几分失望的.

但这份失望转变得太快,突然变成了欣喜.

她说不出来自己心里的滋味,只想要更好地对他.

她不想要任何人见他,因为他是自己话费了那么多精力,那么多年才找到的人.

是她爱的人.

"道林,我好爱你."

可惜这句话一直到死道林都没真正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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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道林的病从来不只是低血糖那么简单,他时常精神不振,晕倒在地,身体素质极差,他只是编了个借口告诉菲洛而已.

一旦真正病发,就随时有死亡的风险.

也正是因为年少时期引发这场大病,他忘记了自己少时的爱人.

他爱得磕磕绊绊,但他还是沦陷在了菲洛的温柔乡里.

可直到道林死去的时候,菲洛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可她赶到医院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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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天气一直昏沉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会下雨.她拿了把伞,清早睡得浑浑噩噩却又被迫起来上班.

道林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不过他经常这样,也有可能是没睡够吧.菲洛和他打了招呼便出了门.

而她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她下班的时候了.

她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做完了,抢救无效.医院说,他能够活到这个岁数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可她还没有和他说过一句爱他.

道林从手术室里被退出来,面色惨白毫无生气,像一个瓷娃娃.

一个有血有肉,可就是没有呼吸的瓷娃娃.

"道林…"

"我恨你."

"我好讨厌你啊."

"我爱你."

菲洛的语言系统错乱着,源源不断滴下泪水.

可这个如光的少年不会再醒来了.

甚至还没来得及让他想起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她也没有心思讲给他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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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你醒过来了,我一定是最恨你的那一个."

"可我也一定是最爱你的."

·

"我失去夏天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