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被称呼为白先生的男子在银行整理好文件后，他起身站了起来。他走到了行长的办事室，在行长所在的桌子前面，说了一声：“我现在就去跑业务了！”行长只是应付地点了点头，他连脸都没抬起来，这种滋味白先生觉得可不好受。但他以前可不是这样，至少还会勉强的说一声：“那就辛苦你了！废物！”之类的话。
似乎从银行发生了怪事后——一千万现金不翼而飞——该行长在这里工作的心情，就坏得不得了。
而白先生也非常困扰，他只求自己千万不要丟了饭碗——毕竟收到风说银行开始准备通过裁员来减少人员开销。
在这个社会上，丢掉工作，就意味着得挨饿，就意味着还不起房子的贷款，无法准时还信用卡、花呗。接着会被列为失信人。一旦失信了，那么工作就更不好找了。
此时的白先生手里提着装满为客户准备的——申请信用卡的表格，他表情沮丧地走出了银行的大门口。
天气很炎热，四周甚至连一点风都没有，大大的太阳像烤番薯一样对待白先生。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了王琴琴，她刚从地下车库出来，正在上楼梯。
“啊，是您啊！”白先生打着招呼。
“啊，是白先生，这么巧啊，我们还真有缘分呢！”
“是啊，是啊，又碰到您嘞！”
“您今天又要出去跑业务吗？”王琴琴微笑着继续说道:“噢，我是刚回来银行打卡报道。”
“是啊，我们这些业务员，不就是靠业绩吃饭的嘛。您呢？报道后就不用上班吗？”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见习会计，基本闲地很，就过来打个卡就好。”
“是吗？那么，打完卡后接着去哪呢？”
“打了卡就回家。”
“开车吗？还是打的回去吗？”
“嗯！可能要打的。”
“那么，我用车送送你吧，我也正好要外出。”白先生笑着说道。
“是吗？……那可就要麻烦您了。”
说着，两个人脚跟脚地走出了银行。
对于白先生来说，第一次认识王琴琴的地方，是距离银行三公里远的酒吧，当时那家酒吧跟自己所在的银行形成联盟商家合作模式。随着时间的流逝，白先生逐渐被王琴琴所吸引。可能是因为在王琴琴身上，具有一种自己老婆所没有的女性特有的魅力吧！
能和自己喜欢的美貌女子同在一辆车上，着实使白先生兴奋不已。
虽然车的后座，伊诗理也在那里，但谁都看不见他，白先生也不去理会太多了。而伊诗理此时所想的，是跟自己一样上了车的、之前跟在王琴琴身后的“不干净”之物。它浑身上下都有一股恶臭味，那是死尸的气息，伊诗理很清楚。
伊诗理认为它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因为从上车以来，它都没正视过自己。又或者说自己的存在才是最尴尬的吧，在这个空间里，自己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您的车，有好大一股味道。”听到王琴琴这么说，白先生忍不住地道歉。实际上，汽车确实很脏。但还不至于会散发出如此难闻的气味，那味道，像死老鼠或者……
白先生迅速地用包里的香水喷了下四周。
“因为空调坏了，所以我们需要把窗户打开。”白先生苦笑道。
王琴琴听他这么一说，便把窗户放了下来。汽车启动了，朝目的地开去。
……
王琴琴的家是座四层的建筑物，房子比较新，一看就是小富之家，旁边还有个挺像样的停车场，白先生把车停到了那儿。
王琴琴从车上下来以后，邀请白先生一定要到屋里喝点冷饮什么的。白先生也顺势下了车。而屋子的对面，有一条黑狗正不断地向这边张望，这是条土狗。
“这狗是？”
“我去世的老公养的，他喜欢土狗。”
“哦，这样啊。土狗也挺不错的，比较顾家。”
白先生本来就挺喜欢狗，这回他吹着口哨，向狗示意着，但这条狗并没有做出摇头摆尾等反应，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目不转晴在看着白先生及王琴琴两人的身后——这也许就是“看家”的职责吧。
打开门，白先生跟在王琴琴的背后，一起走了进来。
客厅里充满了午后的热气。开始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等到王琴琴把空调打开以后，屋里马上就凉爽起来了。
趁着王琴琴走进了卧室，白先生急忙小声对身边的伊诗理说道:
“你别老跟着我啊，我需要点个人空间。”
“白天奇，你不觉得这个王琴琴很奇怪吗？”
“哪奇怪了？大活人一个，说到奇怪，你才奇怪呢！”
“我说真的，你不觉得她这屋子里，让人感到压抑吗？”
“压抑？也许是天气太热了吧？或者说是因为你的存在？”
“你说话……还真直啊！不过这倒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不瞒你说，这是一座凶宅！我很确定！”
“什么？”听伊诗理这么一说，白天奇突然觉得有股寒风从自己身边掠过，一下子，身体起了鸡皮疙瘩。
“喝点冰可乐怎么样？”刚从洗手间出来的王琴琴对着冒着汗的白天奇问道。
“啊……嗯嗯，好，多谢了。”
在王琴琴准备可乐的时候，白天奇顺着伊诗理手指所指的方向，从客厅的杂志架上，取下了一本小说。他啪啦啪啦地快速地翻着小说。看来以前当过网络作家的王琴琴，仍然怀念着过去的梦。那是一个与白天奇无任何关系的世界。
王琴琴把托盘拿来了。两个人面对面地坐下去以后，王琴琴往杯子里放着冰块，劝白天奇赶快喝。
“我只是一个对文学一窍不通的粗人，对网络小说的事情，一无所知。”白天奇一边把小说往架子里面放，一边说着:“小说家这个行业还是相当有意思的，真是令人羡慕啊！”
“那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是个压力很大的世界。如果作品上不了架，就没有任何收益。”王琴琴就像是叹了口气似地说着:“那里面充满了网络暴力、互黑、互踩等等，这些你明白吗？而且，很多签约作者，都是养不活自己的。”
……
作者:E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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