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到了,街边的枫叶红的热烈。路上的行人们穿上了厚外套,偶尔的一阵风出来,寒意更是愈来愈浓烈了。
陈念快生了,不再去机构上课,每天都待在家里整理着宝宝的东西。因为不知道宝宝性别,所以大多数的小衣服,小袜子都是米白色,鹅黄色这样的,小小的,温暖又可爱。
银九金十,刘北山店里的生意也格外好,不少车送到他那里保养维修,每天刘北山都忙到很晚才能回家。陈念就靠着沙发,一边看书一边等他,日子好像挺平淡,但是不爱说话的两个人却都觉得有滋有味。
刘北山“今天宝宝闹你了没?”
晚上,刘北山到家,第一句话就是问陈念身体可还受得住。预产期将至,肚子里的小家伙越发调皮了,总是喜欢踢陈念的肚子,小脚丫还挺有劲,陈念本来就瘦,每天光挺着肚子,就觉得耻骨疼的受不了,给这么一闹,着实有些吃不消。
刘北山总爱一边摸她的肚子一边说,
刘北山“这么调皮,出来要打一顿才好。”
而每每这个时候,陈念总会把肚子一护,然后假装很凶地对刘北山说
陈念“不许你欺负宝宝!”
每当这个时候,刘北山都觉得心里头甜的要溢出来了,这小妈妈样,可爱极了,真好啊,陈念是他的孩子的妈妈。
可是就在陈念准备进医院待产的前一天,刘北山接到了通电话。当时,他正和陈念检查着有没有带齐住院的东西。“请问是刘北山吗?我是龙山警察局的警察,董艳静是您的母亲吗?”
刘北山“………是的,怎么了?”
听到这个名字,刘北山微微一愣,本来挂在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陈念看着他攥着手机的手指越发收紧,关节爆出了用力过猛的青白色。
陈念“怎么了,小北哥?”
刘北山挂了电话后,陈念有些担心,拉了拉他的衣袖问。
刘北山“我,我妈……………死了。”
陈念一愣,看着刘北山,两个人一言不发,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只听见窗户外的风呜呜地在吹,起大风了。
刘北山“没事。死了就死了呗。我们继续收东西吧。”
刘北山率先打破这份平静,又开始清点起东西,可是陈念明明听到他好像毫无波澜的声音中带了一丝丝细微的颤抖。刘北山背过身叠着陈念要用的垫单,收着收着,大颗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滴落。
出狱后,刘北山从未在陈念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哪怕是最难的时候,这次也一样,他不想让陈念看到,可是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即使那个女人在他尚年幼的时候把他抛弃了,即使这么多年心里还是有对她的不解,对她的恨意,可是在听到她就那么死掉的消息的时候,刘北山突然觉得脑中嗡的一响,这么多年的痛苦与恨意都敌不过他再也没有妈妈了。会觉得遗憾啊,她还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很好。
陈念走到刘北山前面,轻轻环住他,任由刘北山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像个还没长大的小野兽一样呜咽。她紧紧握住刘北山止不住发抖的手,一如当年她被扒掉衣服剪了头发的那天晚上,刘北山紧紧握住她的手一样。
她把刘北山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孩子踢她了,一下一下,有力的很,
陈念“小北哥,你看,你还有我还有孩子呢。”
她不擅长安慰人,可是隔着绵软的衣服,刘北山感受着属于他们的孩子那生命的律动时,像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心一点一点平静下来,慢慢又有了血色,有了温度。
也许你要遭受的人间疾苦有上百上千上万种,可是我都会陪着你一一尝遍,因为我们的灵魂已经互相交融,我为你的痛苦而痛苦,更为你的快乐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