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他也是我的命啊！

姜歆婉出院这一天，慕霖轩找了一辆保姆车来接，又雇佣家政公司，把家里彻底的收拾了一遍。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插满了姜歆婉最爱的百合。

楚清菡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慕霖轩的家。但当她再次打量这座独栋别墅时，她也终于明白，以前宋羽婷打趣着说慕霖轩，宁愿住在吵闹的网吧，也不想回家的原因了...

这么大一幢四层别墅，面积少说也得有四五百平米，一个人住确实有点……

姜歆婉出院之前，已经找了个临时保姆，负责晚餐。楚清菡本来是提议她动手做饭给姜歆婉和慕霖轩吃的，但一口就被姜歆婉拒绝掉了，姜歆婉的理由就是：女人的手，和脸蛋一样金贵，怎么能随便下厨呢，便吵着让慕霖轩在楼下等保姆上门，随后牵着楚清菡来到二楼。

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卧室，房门被姜歆婉轻轻推开，映入眼帘的，是黑白冷色调的装修风格。而楚清菡视线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慕霖轩床头柜上的银色相框，里面的照片，是高一夏令营时，宋羽婷说香山脚下风景特别适合拍照，强行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片。哪天，她正好穿的是一条白色体恤，搭配了一条洗的泛白的浅色牛仔裤...

姜歆婉在慕霖轩卧室的书柜上翻找好半天，才抱着一个特大号相册，拉着楚清菡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开始翻阅起来。

当楚清菡得视线落在相册上那一刻，呼吸一置，忽然想起上次在香山，慕霖轩偷拍她时说的那句：“我家里还有好多呢。”她当时还是一头雾水，此刻终于明白，他当时这话的含义了。

楚清菡用视线估量了一下相册的厚度，少说也得有一百张照片了吧！相册里每张照片的旁边，都用黑色记号笔，写上了拍摄时间，拍摄场地和日期。

姜歆婉看着相册上的照片，突然想到什么似得开口：“我还记得阿，有一次我出差回来，他房间乱的像猪窝一样，我就赶着他没放学，帮他整理房间，在枕头下面，发现了一张照片，我还未等看清照片上人的模样，就被突然回家的阿轩抢走了。他当时还生气的质问我，为什么擅自进他房间，动他东西；我当时也只是以为，一个常年没有父亲陪伴的孩子，应该是偷偷藏了他爸爸的照片。直到后来那次，阿轩喝醉你们送他回来，我才确认，当时他那么宝贝的照片，上面明明就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

姜歆婉的声音顿了顿，低下头玉手轻轻抚摸着相册上，一张学校活动的大合照，笑了笑：“当时我就觉得，我们家从四岁起，就扬言要保护妈妈，一定不让妈妈受委屈的阿轩，突然就长大了。”

“从那次以后，阿轩的笑容，随着他爸后来外遇，就越来越少了。我知道他是怕我看到他那张酷似他爸的脸，会难过哭泣；所以高中以后，他就很少回家。不过每年我的生日，每年的母亲节，他都会买礼物，然后趁我不在家的时候，送回来，再偷偷的离开...”

姜歆婉尘封的那些记忆，好的坏的，突然一下子全都跑了出来，自顾自的又说道：“我还记得，他六岁那年第一次打架，鼻青脸肿的，好好的校服被撕成了碎布，一边哭一边进家门。因为刚离婚，事业又刚起步，正是每天焦头烂额的时候，看到他那样子进家门，当时就把对他父亲的恨，以及自己的压力委屈都发泄在他一个，只有六岁大的孩子身上...可后来我才从老师口中得知，他打架的原因，就是那个同学嘲笑他没有爸爸，骂他是下贱的私生子...现在想起来，我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怕阿轩长大了以后会恨我，我会讨厌我，可是...可是，他也是我的宝贝，我的命啊！”

说完，一向坚强，在儿子面前扮演超人妈妈的姜歆婉，靠在楚清菡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保姆做好晚餐后，见一直没下楼的自家母亲和楚清菡，慕霖轩抬脚上楼，一间一间房间开始找人。当慕霖轩看着，红肿着眼睛，靠在楚清菡怀里已经睡着了的姜歆婉，将满是疑问的视线，投向楚清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