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倾心，再见倾城（6）

_如果可以，当然让你永远围着果酱罐，尝着蜂蜜糖，站在象牙塔，光明正大晒月亮._

段亦凡一夜未回，你也彻夜未眠，早饭随便吃了几口就拉着段怡然去了后院的小亭子。来尧州之前，本是定好舞会场子的，可段亦凡这一走，谁都没心思再去

段亦凡以前也经常因为战事失约，这次不知怎么，你总觉得心里一阵阵地发慌。何家成今日凌晨倒是又回来一次，没留什么话，给冯大志打了个电话就又匆匆地走了

怡然将两张戏票翻过来覆过去地对折，大呼没意思，还不如回安亭听老外上课。见你一直拿着小泥人，一副心事忡忡愁眉不展的样子，怡然便拿着票在她眼前晃了晃，道

段怡然闲着也是无聊，要不咱们去听戏？我听管家说，今儿唱谭记儿的可是尧州的名角儿

你虽然答应了，但是心不在焉，等到出门坐上东洋车后，才反应过来问段怡然

程思瑶怡然，戏什么时候开始？

段怡然翻了翻戏票，说

段怡然十点入场，怎么了？

你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过了好一会儿叫住拉车的师傅，道

程思瑶现在还早，怡然，要不你陪我去昨天的花灯街瞧瞧吧？

段怡然知道她惦记着丢的那枚锦葵夹子，可这么多人，指不定早就被谁捡走了，于是她便安慰道

段怡然一个小东西，丢了就丢了，大哥不是送你新项链了吗

你却说，跟了她那么长时间的东西丢了，怕不吉利

段怡然迷信

段怡然拿手指戳她，愤愤地说

段怡然亏你还喝了几年洋墨水，又不是什么玉佩佛珠，一个发卡有什么不吉利的？

虽然这么说，可段怡然知道最后肯定还是拗不过她，所以念了几句，还是让师傅转了头

白天的花灯街虽没有晚上那么喜气，可作为尧州的贸易街，依旧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你已记不清昨晚出事的地方是在哪儿了，段怡然也只得随着她一处一处地寻，来来往往的人都盯着她们看，不过是觉得这两个打扮时髦的漂亮女子有些奇怪罢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已经腿脚发酸的段怡然终于忍不住埋怨道

段怡然思瑶，我都说了，街上这么多人，说不定发卡早就被别人捡走了，别找了

你却有些倔强地一直弯着身子，说

程思瑶再等一会儿，说不定就在前面呢

段怡然生气地拿着地上的树枝戳她，道

段怡然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神神叨叨的啊

你只是傻笑，把她往后推了推，娇嗔道

程思瑶好了好了，前面有个茶馆，你去吃杯茶水歇一下，我自己找，一会儿我们就去听戏，好不好？

段怡然一听，忍不住地打趣道

段怡然哟，你自己在这找？人生地不熟的，小心回头被人贩子绑了

你笑着瞪了她一眼，抬腕看了看手表，说

程思瑶别闹，九点四十五分我就过去找你

段怡然着实累着了，将手里的手套递给她，道

段怡然犟犟犟，从小到大就没有一次能犟得过你，那你就再找一小会儿吧

你一边哈着气一边搓着手往茶馆走去，你笑了笑，继续转身找着。你弯着身子，只顾低着头找东西，忘了在意前面，刚走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敲在自己的头顶上

拿手去碰，竟是一串黏黏的东西，你愣了一下，直起身子，却见身前站着一个岁数不大的孩子，个子小小的，却穿了一身小西装，小大人的模样格外可爱

“小舅妈。”小孩子突然走上前来，喊了她一句

你愣了一下，没听清他喊了一句什么，只觉得他对自己甜甜地笑着，心都要融化了。你蹲下身子，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小鼻子，轻声说

程思瑶小先生，你好啊

那孩子笑着晃了晃刚才敲在你头上的东西，撅着小嘴，撒娇道：“轩轩、轩轩要吃甜甜。”

你被他认真说话的样子逗笑了，原来是想要自己给他买一串糖葫芦，随即抱起他，给身旁的小贩付了钱。小孩子一声一声叫得更甜了，还一边笑着，一边把糖葫芦举到你嘴边要你尝

你与这孩子有缘，一见面就觉得喜欢得不得了，所以又买了几件小孩子耍的玩意儿。小孩子被哄得咯咯直笑，你心里也愉悦，哄着他坐到一边的石凳上，刚想问他是不是和家人走散了，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_今夜，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车，你的名字是俄罗斯漫长的国境线._

程思瑶

段怡然

顾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