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惜颜惜妍

纳兰泠妍咬紧牙关，抑制住心里那股寒意。

刚才她是不是在地狱面前走了一趟？

可是为什么，他当初要杀她，现在却没害她？

还是说他与纳兰心盈达成了什么交易？

纳兰泠妍思绪万千，脑中谜团一个又一个。原身的死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纳兰泠妍不管了，现在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

纳兰泠妍先找到小桃要紧。

纳兰泠妍冷静下来，想起小桃未跟自己一起，怕是就在了墨香的房间，不知道有没有被大哥撞见。

墨香婢女这位公子，墨香姑娘让奴婢来告诉你。

墨香婢女您的丫鬟在她那里一切安好，等过些时候自然会让她回去。

纳兰泠妍有些疑惑，转念一想：莫非墨香帮了她？

想来她也不会骗自己，小桃看来不用担心了。

纳兰泠妍那就替我谢谢你家姑娘，如有机会，本公子自会回报。

纳兰泠妍点点头道。

————

纳兰泠妍偷偷摸摸地溜进府里，眼睛左顾右看，活像只小耗子。

纳兰泠妍幸好没人发现。

眼见着已经快到倾雪苑门口了，纳兰泠妍不由放下心来。

不过，她似乎高兴的太早了。

纳兰恒渲咳。

猛然听见一声清咳，纳兰泠妍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朝着声音看过去。

她的二哥，纳兰恒渲，正倚靠在倾雪苑外的墙边，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把玩。

夜色迷蒙，却也遮掩不住他一身风华。

纳兰泠妍二哥，好、好巧啊。

纳兰泠妍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纳兰泠妍故作镇定，假装疑问。

敌不动我不动，稳住！

纳兰恒渲不巧。

纳兰恒渲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纳兰恒渲这句话该我问你。

纳兰恒渲妍儿大晚上不在苑里待着，这一身打扮，是为何故？

他虽是问着，却是漫不经心，仿佛纳兰泠妍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全部都被他知道了。

纳兰泠妍看着自己这一身男子的打扮，头皮发麻地勉强补救：

纳兰泠妍我、我这不是看今晚月色挺美的，于是想效仿古人女着男装，出来赏景嘛！

纳兰恒渲哦？

纳兰恒渲微微一笑。

纳兰恒渲没想到妍儿还有如此雅兴。

纳兰恒渲只是这古人，何人给你的启发让你如此行事？

纳兰恒渲二哥读了这么多年书，也没见过。还不如妍儿饱读诗书，实在是惭愧。

纳兰泠妍被他说的老脸一红。

还能在哪里看到，顶多在那些市集上流传的话本里看到的呗！

纳兰泠妍哥哥，我错了。

纳兰泠妍眼见瞒不过去，主动乖乖认错。

纳兰恒渲哪错了。

纳兰恒渲斜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

纳兰泠妍我不该那么晚才回来，还贪图玩乐作这身打扮。

看着自家妹妹低眉顺眼，一脸沮丧，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仿佛受了欺负似的。

纳兰恒渲教训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总归是自己惯出来的，还能怎么办？宠着就是了。

纳兰恒渲我倒不知，你喜欢这把扇子。

纳兰恒渲不再追问，反而看了看纳兰泠妍一直拿在手上的折扇道。

纳兰泠妍……

没错，她手里这把扇子，是属于纳兰恒渲的。

纳兰恒渲素爱折扇，收集了各种名贵的扇子，或珍藏或把玩。

她手里这把，是她去纳兰恒渲的藏扇阁里挑的。当然，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对不对，谁……谁叫她去的时候，纳兰恒渲不在。他的下人又得了吩咐，从不拦她。

纳兰泠妍二哥，我喜欢这把折扇，你愿不愿意忍心割爱？

纳兰泠妍揪着他的衣袖，撒娇道。

那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仿佛在问：你爱我还是爱扇子。

纳兰恒渲不禁失笑。

纳兰恒渲一把扇子，你喜欢便拿去。

纳兰恒渲只是……为何喜欢它？

纳兰泠妍想了想，当初她为什么在那么多扇子里选中了它。

纳兰恒渲的藏扇阁里藏扇无数，有前朝伟人的私扇，也有当今流行的千金扇。

那些扇子，要么题的是名诗雅词，著名诗人的亲笔；要么是写意的山水画，风流雅致。其中也不乏他二哥亲自所作。

而她一眼相中这把折扇，虽然款式简单，也没有镶金镀边，只在中间题了二字——惜颜。

字迹清隽，行云流水，甚是好看。

纳兰泠妍我喜欢惜颜。

纳兰泠妍比较女孩子家嘛，你看惜颜就是珍惜容颜，女子才会那么在乎自己的容貌，害怕年华易老。

纳兰泠妍道。

纳兰恒渲闻言轻笑，不做评价。

纳兰恒渲你呀……赶紧回去吧。

纳兰恒渲我这次便不告诉娘了。

纳兰泠妍眼睛一亮，开心地道：

纳兰泠妍谢谢二哥！你最好了！

冲着纳兰恒渲一阵彩虹屁后，纳兰泠妍高高兴兴地走进了苑里。

纳兰恒渲看着她的身影消失，这才将目光投向自己手中的折扇。

折扇一开，寥寥二字——惜颜。

惜颜，惜妍。

月光下，清癯公子面色温柔，眼里仿佛藏着万千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