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电竞选手都有属于自己的标志,和dt象征剿灭一切的骷髅头不同,上一代传说gun神的标志只有三个字母“G U N ”,纯黑色的背景配上白色的字体,方方正正,和韩商言本人的气质也一般无二。
又念第一次见到这个标志,是在佟年的左侧锁骨下方,十分靠近心口的位置。
小孩子奶里奶气的盘坐在妈妈伸直的腿上,用软软的小手指轻轻戳了戳佟年身上的那个纹身,在又念小小的脑袋瓜里,妈妈始终都是一副少女感的装扮,这种和她气质迥然不同的纹身,吸引了小孩子的注意力。
“妈妈,这是什么。”尚且年幼的孩子遇到什么都喜欢咬一咬,妈妈白白嫩嫩的皮肤上突然多了些什么,又念龇着他的小牙就要过去。
佟年“不可以,”
轻轻抵住小孩子的脑门,佟年爱惜地摸了摸那个文身,
佟年“又念,这个不可以咬。”
“坏妈妈。”小孩子气鼓鼓地爬到了一边,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看着妈妈,哪曾想佟年并没有理会发脾气的小孩子,只是随手拿了一件外衣,把那个留在左胸口的纹身遮的严实,临系上扣子之前,她还轻轻摸了摸那个标志。
佟年“G U N,gun,”
佟年轻轻读着,好不容易飘淡了一些的思绪,又这样回到了她的脑海。
到现在,韩商言已经离开快要四年的时间了。
四年前,佟年刚刚发现自己怀孕,医生告诉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周了,发育得很健康。
握着检查的单子往外走,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虽然已经结婚有一段日子了,但是这个孩子却是她和韩商言计划外的,她马上就要开始一个长达一年的大项目,韩商言也要开始忙着准备世锦赛,就这样突如其来地迎来了他们的小天使,佟年开心却又有些迷茫。
留下,他们着实没有精力照顾;打掉,可这确是两个人爱情的结晶。
佟年给韩商言打了电话,他正在伦敦进行巅峰赛,接到这个消息,电话那头的韩商言也沉默了很久。
佟年“对不起……”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佟年突然就有些鼻酸。
韩商言“你没有错年年,”
韩商言从吵闹的会场走出来,寻了一处略微清净的地方,
韩商言“我只是有些意外罢了,但是我很开心,毕竟这是我们的孩子。”
佟年“可是……”
电话那头的佟年轻轻咬着自己的指节,眼泪在眼眶里一圈一圈打着转。
韩商言“我知道,这个孩子对你来说不是时候,”
没有急躁也没有不满,韩商言捂着自己的一只耳朵,用格外温柔的声音对着话筒轻声宽慰着小孩,他缩在小小的一个角落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对他投以好奇的目光,
韩商言“年年,决定权在你,如果你想留下这个孩子,我会好好照顾你们两个,如果你不想要,我也会尊重你,你大胆做决定就可以了。”
动了心的韩商言就不再是大杀四方的gun神,她对待佟年总是温温柔柔,把自己所有的耐心都倾向于她。
最后,两个人还是决定打掉孩子,手术定在四天之后,韩商言刚好可以回来陪着佟年。
他回来的那天晚上,不过傍晚时分天就阴的厉害,佟年早早地把所有窗户都关了个严实,她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云一点点变沉变黑,屋子里没有开灯,屋里屋外是一样阴沉漆黑。佟年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本是她最喜欢的雨天却如何都安静不下来,她心乱跳得厉害,连着整片胸口都是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她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转悠着,右手也轻轻搭在了自己尚且平坦地小腹上,仿佛只有摸着这个没有缘分的孩子,才能让她略微平稳一些。
那一个晚上,佟年都没能安安心心入睡,她躺在床上等着客厅的灯如约亮起,等着韩商言推开房间的木质门,等他一如往常地翻身上床,窝在她的颈窝和她诉说着思念,等他和自己一样覆上那个平坦的小腹,摸摸那个和他们缘分已尽的孩子。
可惜,所有等待并不是都有结果的。
佟年没能等来他的韩商言,却等来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噩耗
伦敦回到上海的航班,韩商言永远留在了那片孤独又蔚蓝的海域,连同着那架庞大的飞机一起没了踪迹。
那个晚上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凭爸爸妈妈拍坏了房门也不肯开。她一个人缩在床脚,抱着带有韩商言气息的枕头哭了个痛痛快快。
哭累了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在梦里,韩商言如约推开了别墅的大门,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小孩展开怀抱。
韩商言“年年,过来。”
梦里的他温柔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