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正的考验（四）

回到尚公馆的陈山正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荒木惟对于他是怎么猜到香烟的品牌很是感兴趣。

荒木惟最后你是怎么猜到她抽什么牌子香烟的？

陈山三九牌、三五牌、茄力克都是进口货，富太太抽的烟，雄狮就算私下很有钱也不会选择这几个牌子，毕竟她是潜伏着，做什么事情都要低调。

陈山大前门、老刀牌、哈德门都是劳工阶级抽的烟，她也不会选。剩下的就只红锡包、白锡包、白金龙，翠鸟牌和三猫牌。

陈山雄狮叫这个卖烟姑娘过来的时候，马上就跟我说要给她买她平时经常抽的牌子。也就是说，以她当时的角度一定可以看到这个牌子。

荒木惟然后呢？

陈山这两个牌子的香烟，不管是档次还是口味都很接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选择就只能赌一把。

荒木惟怎么赌啊？

陈山雄狮是一个对爱情执着、又多愁善感的女人，据我所知，白金龙这些年一直在烟盒里附赠爱情主题的烟花卡

荒木惟虽然你今天已经过关了，但是你做得并不完美。你没有控制住局面，你的心理和情绪一直被他牵着走，你差一点暴露了！我们逗留得已经太久了，该走了这就完了

陈山我又不知道她认识肖正国

荒木惟以后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只有冷静和随机应变才能救了你的命

陈山被骂得饭也不吃了，喝了口水

陈山那就听天由命吧

荒木惟你准备一下，明天出发去重庆

陈山我走之前要去跟我爸告个别

荒木惟我听说他经常念叨的是你那个在外读书、不知所踪的大哥，还有那个聪明伶俐的妹妹，他好像不太记得你

陈山那我也得见他

荒木惟不行

陈山那陈夏呢？我不见到陈夏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把她杀了

荒木惟不用见，杀了她对我毫无好处

陈山那我要跟菜刀还有宋大皮鞋告别

荒木惟不行，肖正国没有这样的朋友！

荒木惟拒绝让他见他的任何一个故人，是人都会闹脾气，陈山也不例外

陈山老子一天不去重庆老子还是陈山，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我不去了

荒木惟好，那我就让千田带你回去一趟

陈山那陈夏呢？

荒木惟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之所以让步我就是要告诉你，有时候叫板和反抗也能救了你的命

荒木惟这一招到了重庆，也许你能用得上

虽然荒木惟同意让他回去见父亲一面，但陈山只能远远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不能上前看望。

千田英子这是荒木先生的命令

陈山没有反抗，两人站在巷口，陈金旺穿着厚厚的藏青色棉衣，躺在家门口的躺椅上，抱着一台收音机，沐浴着阳光。

陈山的眼眶微微湿润，他用熟络的上海话说

陈山老东西，你要给我好好的

千田英子跟着陈山离开了巷口，她刚刚一直站在陈山的旁边，听见了陈山自言自语的话，她用蹩脚的中国话问道

千田英子你刚叫你父亲什么？

陈山老东西。

千田英子其实我也挺想我父亲的，他在我的家乡札幌是一名酿酒师。

陈山大步地向弄堂口走去，头也不回，咬牙切齿地说

陈山不好好学酿酒，来我们国家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