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可能是由于某人动静太大了，江无殷本来就不是什么能睡得沉的人，直接醒了。他看了看，抽出了自己被顾翊叶抱着的手，小声叫俞清把他哥给抬上楼。抬的时候顾翊叶还睡着，江无殷没想到的是俞清抬上楼了，但是放在的是自己房间的床上。他摇了摇头，想着也不能去他房间窝着，只好硬着头皮和他一起睡。

五点整，闹钟准时响起江无殷还是一如既往地暴脾气，直接把闹钟摔在地上，又眯了五分钟。不过今天感觉不大一样，好像被窝有些暖和但也没多想，继续睡着。顾翊叶到时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似的，转身把江无殷的头按在胸口，还往上拽了点被子。

当闹钟再次响起，江无殷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习惯性的打了下床边，结果却打到了一个肉体。随即顾翊叶发出了叫声。

江无殷立马就清醒了，但是被顾翊叶困在床里。客房的床是靠墙放的，有两面靠着墙，顾翊叶又是环绕式睡姿，直接把他困在里面。

江无殷没办法，只好摇了摇他，但纹丝不动。犹豫了一下，江无殷把嘴靠在顾翊叶的耳朵边轻轻的说了句“起床了。”听到这声，他转过头缓缓睁开眼睛。两人唇齿间不到三厘米，顾翊叶这下清醒了，耳朵微红但依旧注视着江无殷。

两人无言。江无殷的脸微微泛红，对顾翊叶嘀咕了句“快去刷牙洗脸，准备上学。”

“哦好。”说罢，便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客房，江无殷调整一下心态开始刷牙洗脸。

两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这样匆匆过去。

岁月流年，树木褪去金色的外套，显得十分单调，冬天要来了。

“啊怎么这么快十二月份了！我还没享受高二第一个学期呢！”刘旭无奈的趴在桌子上，望着外面光秃秃的树枝，不知在想什么鬼点子。

“你们说元旦怎么过啊，我们有机会去礼堂不？”

“应该有吧，去年高三不也有下去看？”白祁应了句话，转头看着手机。

“哎，你说今年我们班谁上？去年我那个班都是凑数的，就一通诗朗诵，一点意思也没有。”刘旭掰着手指算天数，看他的样子，可能想直接穿越到一月一日。

“还有月考啊各位，别忘了这事。”在一边的顾翊叶也加入了话题，江无殷貌似不怎么感兴趣，只是背靠着椅子发发呆。

“要命啊，月考考不好我妈又得宰我千百回。”刘旭摇了摇头，想想自己老妈的河东狮吼不禁哆嗦了两下。

“加一。”白祁也开始无奈。

“＋10086。”南宫捷不知道从哪冒出个头，对这次月考感到十分悲伤的样子。

“知道了还不复习，等着挂科吗？”陈欣拿着本子敲了下刘旭的头，一同加入了这话题。

被自己暗恋的人肢体接触，好吧其实也没有，不过这让刘旭像打了鸡血似的，主动开始背书。

“这是怎么了？”陈欣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

“没什么，九日向来如此多变。”白祁在一旁鹅鹅鹅地笑着。

“闭嘴姓白的！”刘旭转头对他喊了句又开始继续“很刻苦地背书”。

“行，不打扰九日，哎陈欣，咋没看到钟妍？”

“她？被汤老师叫去干活了。”陈欣转过头，没忍住又笑了两下，回答了白祁的问题。

“这时候还有活干？她之前好像是在绘画社来着？”

“嗯，估计是学校艺术栏得换了，叫汤老师帮忙通知吧。”

顾翊叶也开始坐着发呆，偶然间又瞄到江无殷闭上了眼睛，“好像只猫。”他脱口而出。

但是声音很小，除了他没人听到。

没过几秒，上课铃打破了课间的愉悦。

上午自然是无趣的，英语在顾翊叶的头边转来转去但始终没转进他的脑子里。再看看九日，我靠奋笔疾书，这是开了光吧，这么努力。好家伙，白祁直接给睡着了，真不怕英语老师啊。班上的几个女生也很认真呢，不像九日那种“假装努力”。江学霸在……好吧，也很认真地学习。

江无殷看着黑板，在新知识点上标好记号，以便复习。虽然就只有两只笔的颜色，但是轻重分明，很有一套自己的学习方法。

顾翊叶依旧经受着英语的摧残，不过看了江无殷，却觉得又不是很痛苦了。

日子一晃一晃就过了。

学生的生活就是平平无奇的校园生活，无非就是斗斗嘴，抄抄作业，假装努力一下，一波一波很快就过去。上课时觉得时间好慢，下课时又觉得时间好快，这就是少年吧。即使冬天的寒冷也不会阻止上课的睡觉欲望，有时候真的是一睁眼就下课。

二中在南方地区，靠海，所以冬天基本上不存在下雪。北方和南方的冬天最大的不同就是一个是物理攻击，一个是魔法攻击。

但是二中的空调冬天制热效果不好。学生们基本上都是自己加床被子，有的就拼床，不过总是被舍管逮住，被迫“分开”。

当然，顾翊叶更是日常被分开，他直接串门到江无殷那，还拉着俞清。三个人，挤在两个单人床拼起来的小床上。不过俞清总是和他的两位哥哥格格不入。顾翊叶睡觉会抱被子，过来串门了，直接把江无殷给当被子了，每次都得抱着，不然睡不着。江无殷也习惯了，就任由他摆布，只要半夜不吵醒自己就行。俞清在一边，就分到了哥哥们残留的余温。

俞清有时候还会被迫接受江某人的半夜坐起，自顾自地说梦话的事情。而他的好哥哥总是一副习惯了的样子，拉着被子继续安稳地抱着睡。

月考很快就到了。

它拿着一把菜刀，准备砍向这群不用功读书的“坏家伙们”，而那些努力上进的，自然是把它收服得服服帖帖。

顾翊叶平常被江无殷盯着，再加上临时抱佛脚，差点就被它砍到，躲过了一劫。比上次总分高了十几分，他觉得真的太不容易了，不容易到可以出门好好吃一顿的感觉。其实他的分在很多人眼里，提个五十分，一个学期估计是绰绰有余。

不过他自己可是开心住了，月考这波过完就是一月一。大家可谓是期待已久，不过班级出节目的任务可把五班这几个给难住了。

班上没几个能跳舞的，个个都是钢筋混凝土，真挑不出几个好苗子。唱歌吧，也就江无殷顾翊叶，不过江无殷始终没对班上人说，这是只有顾翊叶知道的。诗朗诵——又被提出强烈反对。今年至少得拿出两个节目，不然又被主任挨批。

钟妍和陈欣自告奋勇，坚持带着一队女生每天晚自习急冲冲地跑去练舞。

顾翊叶冲江无殷挑了挑眉，听他们在讨论另个节目怎么办。

“顾翊叶同志，我们听说你是能歌善舞啊！”刘旭突然一拍手，想到流传的各种关于顾翊叶的消息。随后一堆人就冲着顾翊叶看去。

“歌这方面不敢，没江大佬唱的好，对吧？”顾翊叶开始阴阳怪气，江无殷白了一眼，一转头又看见一堆人可怜巴巴地盯着他。

“我……”江无殷话还没说出口，随即就被顾翊叶打断。

“行了，我和你们江哥报个节目，这几天就给你。”顾翊叶很潇洒地挥了挥手，仿佛没看见江无殷恶狠狠的眼神，十分自信。

“那我们等您消息，顾大爷？”白祁可能是专业捧场的，这种时候总是第一个冒出来接话。

“等着吧，保证好听。”顾翊叶又打了个响指，“挺响嘿！”江无殷想着，等会儿我敲你脑壳可能更响。

“我——同——意——了——吗？”等那一群人跑了被江无殷的黑脸吓跑了，他特意拖长了语气，恶狠狠地问。

“我们为班级做贡献嘛，这不是义不容辞，那要不然我们也出个跳舞的？男女pk？”顾翊叶赔了个笑脸语调从一开始的认怂，到后面有些婉转。

“那算了，唱歌吧。”

“这不就行了，对唱？”

“行吧。”

顾翊叶往江无殷身上蹭了蹭，快要蹭到脸的时候被江无殷无情的手给拦住。

“现在这种时候音乐室肯定都是人了，对了，阿姨那有房间吗？”顾翊叶放弃了再蹭他的念头，安排着时间。

“阿姨？”

“就是上次那对老夫妇啊，反正离着我们学校不远，你之前不是跟着她学音乐？”

“有是有不过我们去打扰两个老人家真的好吗？”

“那你先问问，不同意就算了再找找附近的音乐馆。”

“行吧。”说着江无殷就打开手机拨了通电话。

“无殷这会儿怎么打电话了？你们不是在学校上课？”老太太没等江无殷开口便冲他问。

“现在大课间，还有十几分钟，我这次打电话过来想借用一下音乐室。”

“啊，怎么了，想这时候学音乐？我可不同意。”

“不是，元旦汇演，我们班得推个节目。我得上去，想借用一下音乐室练练。”江无殷连忙解释道。

“那行，哎没人和你一起？上次那个叫……叫翊叶的孩子呢？”

“他估计和我一起，借用音乐室，作为补偿我给你们做饭吧。”

“好呀，正愁老头子这几天手给划了，我做饭他又嫌弃。”老太太也不客气，乐着和他吐槽趣事。

“爷爷手伤了？严重吗？”一听到刀枪，他立马不淡定，语气中带着一份担忧

“没啥大事，手心一块被刀割破了点，就做饭有点碍事，身体还是很健壮的！”老太太很了解他，和他说得很清楚，怕他担心一下给翘课过来照顾。

“那就好，这几天估计得麻烦你们了。”

“这孩子说啥话呢，这么见外。你别给我说谢谢啊，我们之间就像亲人一样，哪里需要这些客套话。记得叫翊叶也过来一起吃，人多吃饭才热闹。”

“嗯，你们好好休息。”

顾翊叶在一旁，听了个大概，就可以过去不过得江无殷做饭。

他挺高兴的，一是有了场地，两人可以一起练习，有时候老太太还能过来教教；二是因为他能吃到江无殷做的菜；三呢是他真的答应出场，这倒是挺意外。

在下个课间，他们定了下曲子，高山流水。

一首有点小众的曲子，但是轻快活泼，挺适合这个年纪。

也符合他们。

他们报节目时汤老师其实挺惊讶的，江无殷的性格不太是会上场演出的，顾翊叶倒是自身带着一种舞台的气息。

十二月，很快呢。

作者的话#

更了更了

老鸽子复活了，终于有假期比较闲了。这段时间还会更，过了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