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上回说到蓝启仁带着白夜离进入姑苏蓝氏云深不知处后，白夜离左顾右盼，简直应接不暇。脑子里不断闪过魏无羡在这里上演过的各种名场面：走过那片高墙时，白夜离心里想的是羡羡第一次进入姑苏云深不知处就被忘机堵在墙头打了一回，还打翻了羡羡的一坛天子笑；走过听学教室时，白夜离心里想的是羡羡在这里说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怨气为何不能为人所用呢？她还记得蓝启仁说羡羡真是本末倒置罔顾人伦；走过藏书阁时，她想起忘机在这里盯着羡羡抄了整整一个月的家规，还想起羡羡曾在抄书的最后一天，给蓝忘机画了一张蓝忘机的肖像，还记得羡羡送完画之后就将忘机的诗经换成了春宫，气的蓝忘机第一次骂了人；走过堂中立着数把戒尺的戒律堂，他就想起羡羡和忘机同犯宵禁一同在这里领罚的场景。

走到后山的一排客房那里时，蓝启仁推开了一间无人的小房子，侧身让出了门口。

蓝启仁白姑娘，今后您在这里安置下来，便可。

蓝启仁近几日，各家的听学子弟便会来云深不知处报道。稍等一会儿，我会拿一套云深不知处的校服…

白夜离慢！等一下，我有话说。

白夜离心下一动，出声打断了蓝启仁的话。蓝启仁一皱眉。

蓝启仁云深不知处不可随意打断旁人说话。

白夜离呃，这个……我…

白夜离心中暗暗给自己打了个嘴巴子，忘了这是哪儿了吗？这可是云深不知处！3000多条家规不带重复，规训石上所列详尽，待会一定要看一遍抄下来。

蓝启仁罢了，念在你是初犯。说吧，打断我有什么事？

白夜离那个，我是想说，为了避嫌，你给我一套男装就好。

蓝启仁好，那我现在就给你拿去。

等蓝启仁走后白夜离才瘫在床上，一摸后背是湿的——她早已惊出一身冷汗。白夜离撇撇嘴，衣服糊在身上湿湿黏黏的，让她很不舒服。突然他听见咯啦一声，寻声向门外一看，原来是蓝启仁将一套白蓝相间的衣服放在了门外。半夜里跑出来翻了翻衣服，有点奇怪，抬起头，问蓝启仁：

白夜离我抹额呢？

蓝启仁什么？抹额要去自己领的。

白夜离去哪领啊？哎，你不去我屋里坐会儿？

蓝启仁不必，既然现在这是白姑娘的闺房，我就不宜进去了。

白夜离有点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心里想着姑苏蓝氏的臭毛病臭规矩真多。看着蓝启仁走远后，她捧着他那一盘衣服，顺着她的记忆来到了后山的冷泉。

白夜离轻手轻脚地顺着石梯一阶一阶的往下走，隐隐约约的透过竹林她就能看到冷泉上冷气环绕，再近一点，她透过竹子看到冷泉里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背对着她，一头漆黑的秀发垂在他的脑后，身材较好，一看就是个姑娘，再仔细一看，她的肚子怎么那么大？难道……白夜离心下一动，又探身向前看了看，这下她看清楚了。这个女子头上长着一对白如碧玉的龙角，浅蓝色的龙尾在身后顺着水流一甩一甩，似乎还有一点闲适的感觉。

白夜离又向前探了探，却不想一脚踩空，直接掉进了冷泉里，溅起一股巨大的水花。

白夜离刚从水中坐起来，那女子便转过身与白夜离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