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清河 · 试探（一）

清河聂氏仙府，不净世。

蓝忘机与魏无羡坐在不净世的议事堂里等着聂怀桑，茶已放凉，可人还没见到，二人互相看了看，魏无羡低声对蓝忘机说：

羡无羡“蓝湛，现在这不净世，怎么感觉人这么少？我们坐了这么半天，除了开始上茶的人，就没在见过其他人了，还有这也不像要办喜事的样子啊！我们能坐了半个时辰了，聂怀桑怎么还不来？”。

蓝忘机回道：

蓝忘机“不知。”

握了握拳，嘴上说着不知，心里其实已是不满。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道：

羡无羡“你也真能沉得注气呀，蓝湛。”。

他是和蓝忘机一起来的，如果是他自己，早就在大堂骂上聂怀桑了，这普摆得挺大，还摆到他面前来了，家主？家主又怎么样？真是忘了当初同窗的情意了不成。

聂怀桑“含光君，魏兄！”

这时门外传来了弱弱的叫声，随后就看到聂怀桑摇着折扇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二名家仆，魏无羡和蓝忘机看见聂怀桑进来就站了起来，等聂怀桑到主位坐好后，双双向前施礼道：“聂宗主！”。

聂怀桑见状，好像非常吃惊，连连摆手的道：

聂怀桑“魏兄，含光君，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到我这里怎么还客气上了。快坐啊！”。

魏无羡笑道：

羡无羡“坐一会了，聂兄早已为宗主，礼数上自然不可怠慢。”

聂怀桑不自然的笑了笑，看看魏无羡又看看蓝忘机，问道：

聂怀桑“那个，魏兄，不知二位到此有何事指教？”

魏无羡闻言，笑道：

羡无羡“哟，聂宗主，指教可不敢当，我和蓝湛刚巧路过清河，就听说聂宗主即将大婚，我们好歹也有同窗之谊，我和蓝湛正好赶上好日子，岂能过门不入，不来喝喜酒啊？！”

聂怀桑听到魏无羡说到大婚，面容依然保持着微笑，轻摇折扇，点点头道：

聂怀桑“魏兄所言极是，兄弟我再过几日即将大婚，二位正好到清河来，确实是非参加不可。依我看，这几日就住在不净世，参加完我的喜宴再走不迟。”

魏无羡看着聂怀桑，聂怀桑也看着魏无羡，魏无羡道：

羡无羡“那自然是好，敢问聂宗主，新娘子是哪家千金？出自何仙门世家呀？我们是否可以先认识认识，先睹为快呢？！不知我和蓝湛有没有这个面子，是吧？蓝湛。”

说完，魏无羡点头看向了蓝忘机。

蓝忘机轻轻点头。

聂怀桑“那个~”

聂怀桑喏喏的道：

聂怀桑“魏兄和含光君要见，那本应是没有问题的，不过现在我这未婚妻属实有点不方便见，我也不瞒魏兄，想来二位也在坊间听说了一些传言，其实我也有听到谣言说我要娶的是岐山温氏之女--温情。”

聂怀桑说到温情时，语气一顿，又用带点无语与冤枉的口气继续说道：

聂怀桑“魏兄，你说说，这不是乱讲嘛，那温情早在十几年前就让金氏挫骨扬灰了，据说骨灰都被金凌小宗主送还给温宁了，这你也知道，怎么又突然说我要娶的是温情呢！？这真是无稽之谈、无稽之谈，魏兄、含光君，你们可不能听信啊！”

说着说着，感觉他都要哭出来了，眼里含泪，那叫一个委屈。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魏无羡接道：

羡无羡“谣言？聂宗主误会了，我们没听到什么谣言，只是想着提前恭喜一下新娘子，现在既然有此谣言，更应该让大家见见新娘子，打破谣言才好啊！不过又为什么现在不方便见呢？”

聂怀桑撇撇嘴道：

聂怀桑“魏兄，你有所不知，我未婚妻并不是什么仙门大家出身，只是散修，修为不高，性格上比较含蓄和孤僻，她身体不好，本就是常年都要卧床休息，前一段时间为了救我，更是雪上加霜，现在已不能起身了，因此，现在实在是不方便见。”

魏无羡道：

羡无羡“啊？如此严重？那聂宗主你娶她是为了......？”

聂怀桑眼泪已流了下来，哽咽着道：

聂怀桑“魏兄，你也看到了，不净世哪里像要办大婚的样子，我娶她主要是为了还恩情，她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因为我，我得给她一个交待，一但她有个好歹，不能让她没有归处、无亲无故的走啊！”

聂怀桑这忽然哭了起来，让魏无羡和蓝忘机有点无可奈何，早也知道聂怀桑原是愿意到处哭诉求帮助的人，可自从金光瑶伏诛，他又成功主持了封棺大典，想来他已改变，可这会儿的聂怀桑又是唱的哪出戏？！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道：

羡无羡“那什么~聂宗主，你先别哭，即然如此，我们也确实不方便见，你呢也别伤心，也许峰回路转，这几天过去，准夫人就好了呢！”

聂怀桑抽抽搭搭的回道：

聂怀桑 “借魏兄吉言吧！”

说到这里，聂怀桑转头对身边的一人说道：

聂怀桑“你，带含光君和魏兄下去安置，一定要奉为上宾，伺候好了！”

身边的人低头回道：“是！宗主。”，走到魏无羡、蓝忘机身边，侧身对蓝忘机道：“含光君、魏公子，二位请随我来。”

魏无羡和蓝忘机向聂怀桑又施一礼后，随着来人走了，聂怀桑此时也抬起头来，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

不净世，客房。

蓝忘机坐在榻边，而魏无羡则靠在他身上，翘着二郎腿歪在榻上，小腿一晃一晃的说道：

羡无羡“蓝湛，聂怀桑的话可信吗？”

蓝忘机让他带的身子也微微晃动，回道：

蓝忘机“不可信！”

魏无羡闻言，笑了笑，身子顺势往下滑，改靠为躺，头枕在了蓝忘机的腿上，眼睛看着蓝忘机的脸，道：

羡无羡“英雄所见略同！蓝湛，你说聂怀桑是特意唱这出戏给我们看呢？还是说我们来了，他很意外，临时编出来的一套来敷衍我们呢？”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躺在自己的腿上，默默的道：

蓝忘机“他这套说词，不似现编。”

魏无羡舒服动了动头，继续道：

羡无羡“所谓空穴不来风，他想隐瞒的事，终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传了出去，他发现后，就已经开始想应对之策了，所以不管谁来，只要是提到成亲、新娘子的事，他都会这么说。不过，依我看，我们来，他倒是很意外。”

蓝忘机“嗯。”

蓝忘机接道：

蓝忘机“许是你一直没有联系过他。”

魏无羡道：

羡无羡“当年在蓝氏听学，我和他时常下河捉鱼、上山打鸟，他大哥虽管他管的严，但他也没失了少年的天性，没想到他大哥去世，反而让他变化至此，心机深沉、运筹帷幄、步步为营，他从莫玄羽开始的算计，到后来金光瑶丑事被揭发，都和他有关，我到现在都不想相信都是他一人所为，可事实又摆在眼前。”

蓝忘机道：

蓝忘机“他没有承认。”

魏无羡嗤笑道：

羡无羡“没有承认就不是他做的吗？！也只有你哥自欺欺人，愿意相信他吧！唉~你哥也是没办法，义兄让义弟害死了，而算计义弟一切的又是义兄的亲弟弟，这里面的恩怨是非怎能说清，只是苦了你哥。”

蓝忘机轻轻点头道：

蓝忘机“兄长没有怨他，只有悔。”

魏无羡眼神一闪，说道：

羡无羡“你们兄弟真是，从来都会苦自己，有些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当年的你如此，现在你哥又如此。”

蓝忘机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魏无羡，道：

蓝忘机“不苦。”

羡无羡“蓝湛，你说她能在哪？”

“......”

羡无羡“你猜猜！”

蓝忘机“魏婴，休息，明天我们再想办法。”

羡无羡“嗯，我知道，今天不是行动的时候，我只是现在睡不着，动动脑子想想。”

蓝忘机“亥时已过。”

羡无羡“咦？蓝湛，真的呀，亥时都过了，你怎么还没睡着？姑苏蓝氏这令人发指的作息时间，今天怎么失灵了？！你认床？以前我没发现......”

蓝忘机“魏婴！”

羡无羡“好了，好了，我睡了，蓝湛你也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