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雪 · 生病

云深不知处。

下雪了，雪下得很大，魏无羡坐在静室门口的屋檐下，看着大雪飞扬，用手接着雪花。

蓝忘机“魏婴”

身后一声淡淡的叫他，魏无羡回头，笑道：

羡无羡“蓝湛！”，

魏无羡起身，双手拍了拍，拍掉了雪花，窜到蓝忘机身边说：

羡无羡“蓝湛，你看下雪了，这雪好大呢，晚点我们堆雪人吧！”。

蓝忘机定定的看着魏无羡，伸手把魏无羡手上的雪水擦干，担忧的说道：

蓝忘机“天冷。你，最近脸色不太好，身体没有问题吧？”，

说着就要去抓魏无羡的手腕，魏无羡轻轻避过，笑道：

羡无羡“蓝湛，我能有什么事啊！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嘛，你不是要授课去了，再不走就晚了哟！我等你回来。”

羡无羡“好，你等我。”

蓝忘机向门口走去再回首看见魏无羡正满脸笑容的对他摆了摆手后，又向外行去，走远。

魏无羡又重新坐回廊下，看着漫天大雪任思绪乱飞。

时间过得好快，已三年了，当初蓝湛邀他一同住在云深不知处，他本犹豫再三，担心由于自己名声不好而影响到他，可他回云梦又觉得江澄要天天面对他，就像他在时刻提醒江澄：你的金丹是我魏无羡的，他不想长住云梦。在三年前他要走时，蓝湛坚定的对他说：

蓝忘机“你我是毕生知己，一直都是！你曾经说过‘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如今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也有数。”。

三年来含光君对他魏无羡照顾得无微不至，魏无羡说什么，蓝忘机做什么，真是说到做到！还是要感谢莫玄羽的，要不是莫玄羽强行献舍，就没有现在的他，那他也不能过上现在的生活，而自从江澄和他解开心结，他就能回莲花坞，也可以祭拜江氏夫妇，现在感觉这样的日子是那么的悠闲、幸福，真希望能这么一直过下去。

魏无羡嘴边的笑容慢慢的落了下去，脸上浮现一层青白，身子忽然缩成一团，头抵在了双膝之间，全身抖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心口，面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好像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一口咬上衣服的下摆，不知过了多久，他摇晃着站了起来，走进室内一头倒在榻上，嘴里低语着：

羡无羡“我要等蓝湛回来。”

就昏睡了过去。

蓝忘机“魏婴，魏婴！”

魏无羡迷迷乎乎的好像听到蓝湛在叫他，想睁眼却睁不开，

羡无羡“蓝湛，你回来了，在让我睡会儿，不要吵。”

他低低喃道，蓝忘机扶起他，声音有点颤颤的说道：

蓝忘机“不要睡了，好不好？睁开眼睛......”

他用手轻轻拍着魏无羡的脸，魏无羡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他低低的道：

羡无羡“好，不睡了，蓝湛......”

他努力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蓝忘机苍白的脸和红红的眼，

羡无羡“蓝湛，你怎么了？”

他想抬手去摸蓝忘机的脸，发现手好像有千斤重，竟抬不起来，

羡无羡“我这是？”

蓝忘机“你寒气入体，发起了高烧，已经昏睡了七日了。”，

魏无羡默然，心中了然一切，嘴里说：

羡无羡“哦，那一定是我大雪那日玩的太疯了，对不起啊蓝湛，让你担心了。我现在好了，我病的这几日，你一定是不会睡的，看你憔悴的，去躺下休息、休息吧。”。

蓝忘机“我无事，你饿了吧，刚醒，吃些清淡的，我准备了白粥和小菜，一直在炉上温着。”

蓝忘机说完，扶着魏无羡靠好，转身出去。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的背影离开，右手吃力的缓缓抬起，扶在心口上，心道：“莫玄羽啊！你这个身体实在是太弱了，三年来，我一直努力的调理，蓝湛也精心呵护，可是还是不行吗？当初和江澄冲突时七窍流血，就是身体反噬的征兆，现在即使情绪没有激烈的波动，也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魏无羡转头看向窗外，手慢慢的放下，口中低声道：

羡无羡“蓝湛......。”

蓝忘机手里托着饭菜，一进来就看见魏无羡呆呆的看向窗外出神，脸色白的透明，好像随时都会消失，心中一慌，叫道：

蓝忘机“魏婴！”，

魏无羡听见蓝忘机叫他，转回头笑着回道：

羡无羡“蓝湛，我饿了，我手没力气，你喂我吃吧！”，

蓝忘机走到床边，说道：

蓝忘机“好。”

魏无羡笑得眼睛眯了起来，说：

羡无羡“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

魏无羡吃了几口白粥，就吃不下了，嘴里叨咕说：

羡无羡“不吃了，一点味道没有，还没有酒，这怎么吃得下。”

蓝忘机沉默一下，说：

蓝忘机“刚醒，不太好吃味道重的，酒等身体好了再喝。”

羡无羡“蓝湛。”

魏无羡身体向后靠在了榻围上，蓝湛拿个软枕垫在了他的背后，魏无羡接着轻声说道：

羡无羡“去趟云梦吧，有一段时间没去莲花坞了，想去看看江叔叔、师姐和江澄，你陪我去。”

蓝忘机点头道：

蓝忘机“好，等你好了的。”

羡无羡“我没事了，你休息休息，我们明天就出发吧！”

魏无羡拉着蓝湛的手说。

蓝忘机看了看他，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说：

蓝忘机“还有点热，好了再去。”

说完，不等魏无羡说话，起身走向门口。

魏无羡立刻坐直看着他的背影，叫了起来：

羡无羡“蓝湛，你怎么这样，我好了。你！哼！”

没等说完，心口忽地一疼，魏无羡脸色微变，马上侧身向床上躺去。

蓝忘机回头道：

蓝忘机“你不烧了，我们就出发，听我的。”

魏无羡没有回话，他是因为疼的不能说话，体内血气上涌，一口心头血让他压制在喉间。

蓝忘机看着背对着他躺下的魏无羡还以为他在闹脾气，叹了口气继续说：

蓝忘机“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取药。”

魏无羡待蓝忘机走后，猛然坐起，运起怨气，缓解心口疼痛及平复体内血气，把已经卡在喉间的心头血咽了回去。时间不长，魏无羡再睁开眼睛，周身已经让汗水浸透，无力的向榻上躺去，他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看向门口，等着蓝忘机回来，没想刚才已体力透支，没一会儿脑中就迷迷糊糊的。

蓝忘机再次回到静室，就看见魏无羡的脸冲向门这边闭着眼侧躺着，身上的被已掉了一半，头发汗津津的贴在他的脸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尖尖的下巴，感觉又瘦了，看着那么的让人心疼，蓝忘机快速的走到床边，把被子给魏无羡盖好，正准备抱起他向榻里移移，而此时魏无羡的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说道：

羡无羡“蓝湛，我真的好了，明天就去吧，求你了。”

蓝忘机扭头看向魏无羡，魏无羡眨着眼睛，继续说：

羡无羡“陪我去呗。”

蓝忘机“先把药喝了。”

蓝忘机道。

魏无羡一口气把药喝完，皱了皱鼻子道：

羡无羡“好苦。”

刚说完，口中就被蓝忘机放入一颗糖，蓝忘机道：

蓝忘机“给你准备了糖，这样就不苦了。”

蓝忘机坐在魏无羡榻边，魏无羡拿起蓝湛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道：

羡无羡“蓝湛，你再摸摸，不烧了。”

蓝忘机不语，魏无羡双手拉拉蓝忘机的胳膊，又道：

羡无羡“我真好了，你看，你看，明天就出发吧！你不要不说话，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我是真的很想去莲花坞，我也知道你想说不急于一时，那你也知道我的，想到就要做的。”

蓝忘机无奈，

蓝忘机“你躺好，还在病着。”

羡无羡“不，你不答应，我就缠着你，答应我呗，含光君~~~”，

魏无羡双手一直拉蓝忘机的胳膊，其实他还是没有力气，不过就硬是拉住蓝忘机不松手，蓝忘机无可奈何的道：

蓝忘机“好，好，明天就去。”

蓝忘机叹了口气，魏无羡闻言，笑着道：

羡无羡“含光君最好了。”

重新躺好，对蓝忘机说道：

羡无羡“蓝湛，谢谢你。”。

魏无羡明显感觉蓝忘机身子一僵，又说：

羡无羡“我知道我们之间无需言谢，可是我还是想说，这么些年，辛苦你了。”

魏无羡抬头看向蓝忘机，得如此雅正端方的含光君为知己，虽死无憾了。

蓝忘机看见魏无羡看着自己愣神轻叫道：

蓝忘机“魏婴......”

羡无羡“蓝湛。”

魏婴笑着看向蓝湛的眼里，

羡无羡“就想一直这样生活下去，真好，真的是好。”

说完，闭上眼睛道：

羡无羡“我有点累了，要睡了。”

蓝湛轻抚着魏婴的头，不语，心中却莫名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