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和平饭店门外,烟花礼炮,热闹非凡。
一辆辆气派漂亮的小轿车鳞次栉比的从大门口一直排到了街那头,满身珠光宝气的舞女和身着精致和服的艺妓游走在闪闪发光的宾客之中,带着满脸的笑容,摇曳生姿。
红丸会的人是早就到了场的,一个个身着黑色制服,腰腹间还别着手枪,脸上冰冷木然,动作整齐划一,远远看着活像是报纸上统一印刷的图片,又诡异又和谐。
这么大的阵仗当然不是因为植田谦吉,准确来说是不完全为了他,主要是他来的日子也是巧,正赶上日本天皇诞生日的天长节大会,两件事凑到一起也就一起办了,正好热闹。
罗浮生和胡奇是躲在送菜的车里从后门进的和平饭店,进去之后两人由里面的人领着避开耳目各自换了衣服。
一番折腾之后,两个人再度出现在八楼和平厅的时候,场子里已经坐满了人。
罗浮生从一旁的服务台上顺走了一个托盘和两杯酒,托在手里转过头和胡奇使了个眼色便消失于衣香鬓影的宾客间。
胡奇站在一旁倒也没有闲着,身手利落的将整个场子摸了个遍,并在几个隐蔽的位置做好了标记好方便一会兄弟们行动。
然而就在胡奇做好最后一个标记的时候,场子里突然响起一片掌声,胡奇闻声抬眼去望,只见一个油头西装的男人施施然走到了台上,带着满脸的和善与虚伪,慢悠悠的开了口——
男人“我仅代表此次参加宴会的上海......”
胡奇站在角落里,木然的脸上映着斑驳的光影,眼底却极亮,亮的好似有团火在熊熊燃烧,他看着那满是鲜花与灯光的主席台,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人,心里不由得发出一阵冷笑——
白川一郎,他还真在。
胡奇这般想着仿佛又回到了那日,枪林弹雨之下,钱阔海掐着他的肩膀,倒着气叫他回去叫人,身边的兄弟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他拼了命的跑,好容易躲过了子弹,转过头却见钱阔海与一众兄弟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再也起不了身了。
彼时,他怕得要死,但满腔的恨意让他暂时忘记了恐惧,他掉头回去,整个人躲在一堆破破烂烂的箱子里,只为了看一眼,动手的人到底是谁。
而现在,他看着台上笑的良善的白川一郎,脸上的笑容不住地扩大——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胡奇这般想着伸手握住了怀中事先准备好的烈性手雷,然而就在胡奇起身想要动手的时候,罗浮生适时脱身来到了胡奇的身边,他伸手按住了胡奇的手,俯身过去轻声道:
罗浮生“别急,人还没有到齐。”
他这般说着安抚性的拍了拍胡奇的肩膀,转过头看向台上,声音冰冷而又锐利——
罗浮生“等人到齐了,再算账,一笔一笔,慢慢算。”
说完,他又看了眼台上,讲话已经完毕了,热烈的掌声如浪潮一般响起,白川一郎在鲜花与闪光灯之中完美退场。
而此时的另一边,侯力与罗诚已经带了兄弟来到了守卫稀松的红丸会总会堂的后门,侯力贴着墙站着,手里握着一块样子老旧的怀表,脸上颇有些不耐,身后的罗诚倒是冷静,眼见侯力焦躁,还开口劝慰。
罗诚“三爷,沉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