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阎罗’铮铮铁骨,当得起男人二字。
堂外,罗诚扒着门缝往里瞧,眼见着那厚的快赶得上罗浮生身板的刑棍一下一下的往罗浮生身上招呼,罗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搬救兵去吧,不放心议事堂的这群老东西,留在这等吧,可真等着大刑熬完罗浮生还有命在吗?罗诚皱着眉头来回走,整个人急的像是个陀螺,思量再三,唤过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出去搬救兵,自己一人留这盯着,以免再生枝节。
堂子里,寂静如死水,除了唱刑人的读数,就是罗浮生压抑的喘息声,位列两旁的堂主香主早在起刑的那一刻就起了身,上位者受刑,下面的人就是观刑也得站着观,这是属于洪帮的规矩与尊重。
只要你一天是我洪帮的人,不管你犯了多大的错都不可让人随意对待。
这就是洪帮,这就是洪帮的江湖道义。
唱刑人还在继续,厚重的刑棍层层叠叠的印上了罗浮生的脊背,不多时,那刺眼的殷红便透过了罗浮生的衣衫一点一点渗了出来。
而罗浮生对此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觉不到痛似的,只是脸色越来越白,白到看不出丝毫血色,活像是刚制出来的白纸,吓人的很。
他难道真的如传闻一般没有痛觉么?
众人垂头站在两旁,大气也不敢出,只低头垂目的盯着自己的鞋尖,呼吸都放轻了些。
时间慢慢熬着,每一瞬都无比漫长,到第三十下的时候,掌刑的手突然歪了一歪,力道不自觉的大了些,将罗浮生挺得笔直的脊背活生生压下去一点,而后手一抖,带起一串血花,落在了整洁干净的砖石上,显得格外刺眼。
唱刑人见此嗓子不由得抖了抖,而后余光撇着罗浮生,却见罗浮生皱着眉头咬了咬牙,面无人色的又将脊背挺了回去。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疼已经算不上什么了,持续剧烈的疼痛早已让罗浮生麻木不堪没了知觉,倒是失血,着实麻烦得很。
眼前的昏暗越发严重,罗浮生咬紧牙关闭了闭眼,硬生生的将自己快要消失的意识拉了回来,而后就听唱刑人的一声‘四十三’,身后便又挨了一下。
这下略有些重,罗浮生依稀听到了些许声响,而后一股热流涌上喉头,伴随着轻微的呛咳洒了出来,罗浮生抬手掩面。
他这是......吐血了?罗浮生心头苦笑。
不过一顿棍子而已,他竟然没用到了这种地步?连口血都咽不下了......
掌刑的人许是被他的血溅当场吓到了,手里的刑棍就这么落了地,唱刑人也不读数了,蹲下身来瞧了瞧他,而后又看向侯力,满是不知所措的模样。
而就在这个档口,议事堂的大门被推开了,洪澜一身淡青无花的旗袍,娇俏的脸上满是愤怒——
洪澜“侯力,谁给你的权力开议事堂!”
她疾步而来,身后跟着好些个兄弟,那是洪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送给她的,她从没想着用,但这次,她怕是要靠着这些好好摆一摆洪家大小姐的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