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侯力的一声令下,几位押着人的兄弟终于提步上了前。
罗浮生闻言撇头去看,只见那四位体态结实的兄弟手下拎了两个人,半托半拽的,步伐也不是那么稳,多半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吓软了腿,脸色到还好,也没见什么伤,可见侯力还是顾忌着众人的口舌,没有动手。
小弟“跪下。”
押着人的兄弟说着抬手按了按那两人的肩背,其中一个便吓得手软脚软,当场就跪在了地上,抖成了一团。
罗浮生站在一旁,听这动静眉间不由得微微皱起,侧目去看,却见那人面白无须,细长眼,豆粒般大的眼珠滴溜溜的乱转,活生生一幅贼像。
这人便是陈家药铺的掌柜,陈无虞。
怎的是他?
罗浮生见此微微垂目,面色之上没有一丝情绪,心底却是好一阵的打量。
都说这陈无虞无赖无德又无耻,手里的缺德事比他这些年吃的饭都多,且贯会谄媚讨好,隐藏行踪,如此狡猾之人会这么容易的就被人抓着?
说出去谁信?至少罗浮生是不信的。
他如此想着又抬了抬眼,想仔细看看那位跪在陈无虞身边的人,却不料这一眼让他心下大惊——
陈无虞身边跪的是老爷子生前的一位司机,名叫老任。
罗浮生怔怔的看着他,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以前,那时他还小,每每从老宅离开时,这位姓任的司机都会十分恰当的站在门口,温和的问着他要不要坐车。
待到稍稍长大以后,罗浮生便不怎么见得到他了,问过云叔才知道,是洪老爷子怕他老了,天天接这个送那个累得慌,便让他歇着,只自己出去的时候叫他开而已。
而洪老死后,帮内乱的乱,散的散,侯力拉帮结派,他一人苦苦支撑,疲惫之余却见到了这位老任,不由得有些怀念,这才调到了身边来,却不想引狼入室。
而就在罗浮生满脸震惊的时候,侯力已在一旁开腔问话了。
他抬着下巴扬了扬,一旁的小弟忙会意上前,将之前罗浮生翻过的账册与契书递到陈无虞的眼前,冷声道:
小弟“陈掌柜的可看好了,这契书和账册是不是你家的?”
陈无虞“是,这是我家药铺的私账。”
那人说着伸着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而后很是谄媚的笑了笑——
陈无虞“这契书也是,是前几日我与贵帮的罗二当家的签订的,我知道,这个恐不和贵帮的规矩,可二当家的说了,现下洪帮老爷子没了,帮里都是他做主,这些事都是小事罢了,这我才应的......”
那人说着斜眼打量着罗浮生,而后又讨好的笑了笑,道:
陈无虞“对了,这单子买卖可不是我上赶着求得,是罗二当家的来找的我,因此还吃了不少钱呢......”
罗诚“你血口喷人!”
罗诚终是忍不住了,几步上前抡拳便要打,却被罗浮生伸手拦下,一旁的侯力看了不觉笑道:
侯力“怎的?这就沉不住气了?这后面的还没说完呢......”
侯力说着挥了挥手,跪在陈无虞身边的老任便顺势开了口——
老任“前个夜里,二当家的从码头上回美高美,半路上却叫我停在了陈家药铺附近,说是有事要办,要我独自开车回去,临走时还吩咐我,说要是美高美里的兄弟问起就说已经回了......”
罗诚“你放屁!我哥根本就没有在陈家药铺附近下车!”
罗诚整个人气得不行,双眼通红的,如果不是罗浮生拦着,老任怕是要被他打成残废。
侯力闻言倒是来了精神,撑着扶手冲罗诚笑道:
侯力“哦,没有么?那二当家的可否告诉我等,前天夜里您在哪里?可有别人能证明您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