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

林启凯“怎么，心情不好啊？”

林启凯说着放下了手中的酒瓶，上下打量了一眼罗浮生，半是调侃半是担忧道：

林启凯“脸色怎么这样难看？你现今不应该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吗？”

罗浮生“春风得意？”

罗浮生听闻似是一愣，满脸茫然看得林启凯更是疑惑。

林启凯“你......你不知道？你这几日消失难道不是陪在段小姐身边吗？”

林启凯看着罗浮生这般模样，又素知他这人心性，不会为了这等小事藏头露尾，便奇道：

林启凯“难道不是你让罗诚去帮段小姐的么？”

林启凯“现在整个上海滩可都传疯了？说隆福戏院的台柱子与许家少爷姻缘已尽，现下正是罗二当家的新欢。”

罗浮生“什么？”

罗浮生闻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脸色本就不好，如此一来便更是不佳。他心里暗暗骂着罗诚对他的隐瞒，却又忽的想起那日码头上的事情，心中便更是麻烦，却又不得多说什么，只得敛着脾气沉了片刻，犹豫再三，又道：

罗浮生“星程还好么？”

林启凯“不知道......”

林启凯说着自顾自的倒了杯酒，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流出，伴随着屋内昏黄的灯光，温暖的仿佛撒上了一抹柔和的碎金，靡丽而又绚烂。

林启凯“但据我推测，十有八九怕是不太好。”

林启凯说着缓缓看向罗浮生，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中不觉有些复杂，犹豫再三，又道：

林启凯“我大概明白这些流言非你本意，但......事已至此，你可想过日后吗？”

林启凯“段小姐那边尚还好说，星程呢？你们以后还要不要见了？”

林启凯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林启凯“浮生啊，咱们几个可都是一起长起来的啊，这其中的情谊难道比不过一个女人吗？我知你对段小姐的心思，可，可非要这个时候吗？你让星程怎么办？”

罗浮生没有回答。

他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里，头微微敛着，昏暗的灯火照不到他的脸上，只余下一片阴影，不知是喜是悲。

是啊，要怎么办呢？

该解释么？可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又该如何解释呢？难道要告诉他们他之所以任由那些流言满天飞是因为他根本起不了床，下不了地，就连阿诚也因为他的昏迷而提心吊胆到今天根本都没顾得上注意这些事情。

罗浮生苍白到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却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不是不想解释，而是没法解释。

有些东西，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便再无解释的余地了。

罗浮生“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良久之后，罗浮生方才哑着嗓子出了声。

林启凯“罢了，错也不全在你，星程那小子也是！这一番事情过后他与澜澜的婚事......”

林启凯徐徐的说着却被罗浮生张口打断——

罗浮生“不会有婚事了。”

林启凯“你说什么？”

林启凯闻言愣住，抬头去看罗浮生，却见罗浮生一脸平静道：

罗浮生“不会有婚事了，澜澜和星程的婚事取消了。”

林启凯“怎么？什么时候的事？”

林启凯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慌乱，罗浮生坐在一旁看着不觉有些好笑，随安抚道：

罗浮生“就最近这段时间......咳咳......”

罗浮生说着伸手压在嘴边咳了咳，又道：

罗浮生“本就是两家随口一说的，又没登报纸，也算不得正儿八经的婚事，澜澜闹得......那般厉害，义父也是没有办法......”

林启凯“这可真是......”

林启凯僵坐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又是忧虑又是欢喜，也不知是在担忧许星程求娶未成，还是在开心洪澜心想事成。

就在林启凯内心复杂之时，罗浮生却突然开了口——

罗浮生“林大哥，我今日请你来是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