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东华——第四章 瑶光和墨渊

若初再见到墨渊，是在他收了白浅为徒后。当知道墨渊同意收白浅为徒时，若初和东华顿时来了兴趣，她可不信兄长看不出来白浅是位女娇娥。

“兄长怎会同意收下白家帝姬呢，昆仑墟，不是不收女弟子吗？”

“无妨，幸好有折颜的幻化之术，旁人不会知晓，再者，十七是折颜亲自领来的，我总要顾及义兄的面子。”墨渊镇定自若的喝着茶。

可是若初还是觉得不妥，那白家帝姬天生神女，天赋超绝，然而如今几万年过去，却是连个上仙的边都没摸到，这未免也太……

若初还想说些什么，被旁边的东华拦了下来。墨渊一向稳妥，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受白浅为徒之事，想来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墨渊看到自家妹妹肩上的那只手怎么看怎么碍眼，不由得皱起了眉。

“阿初，你难得来一次，帮兄长看顾一下众位弟子，为兄有些事，要与东华帝君商讨。”

“啊？好。”

若初回头看了东华一眼，有些担心，但还是听了墨渊的话，暂时出去了。一路走到后山，顺着心中的感应来到了金莲旁，坐了下来。

“二哥，小妹出关了，我现在很好，可是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当年母神为了补天，一时不慎动了胎气，本来受伤的该是她的，是二哥将他自己的生机给了她，但二哥却没能平安出生。

若初发愣时，刚刚拜师的白浅蹦蹦跳跳的过来了，看到若初顿时惊喜的大呼小叫。若初皱眉，她不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又素来喜静，似白浅这般咋咋呼呼的性子更是让她有些反感。

活泼是好事，但活泼过了头，就会惹麻烦。

好在若初没头疼多久，东华很快找了来。只是淡漠的一眼，白浅便被吓得没了声，缩着脖子迅速逃离了。

“怎么了？”

“担心二哥罢了，当初若不是因为我，二哥也不会……”

“别担心，会好的。”东华性子清冷，似这般安慰人的话他实在不会说，只能将心爱之人揽在怀中，给她一点安全感。

若初和东华与墨渊商量了一下，在昆仑墟住了段时间，顺便也见见自己的好友瑶光上神。

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每每他提到瑶光时，墨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耳根还有些泛红。

若初眨眨眼，若不是这种情况出现的次数太多，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若初在自己房中托着下巴，想到墨渊的表情，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想法，兄长莫不是喜欢上了瑶光？

“不是没可能的。”东华突然出声下了若初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刚才不小心讲出声了。

“东华，你是说我兄长对瑶光动了心？”

“你才看出来吗？”东华挑眉，当初这丫头缠着自己时各种套路不断，怎么现在反而自己先糊涂了呢。

“可是，瑶光的性子冷淡的紧，若不是当初我与她打赌她打输了才搬到昆仑墟，恐怕这么多年她都不会靠近这里一步。”

说来也奇怪，瑶光待谁都是温和有礼，唯有面对她兄长墨渊时，却总是能避则避，但她看得出来，瑶光其实是喜欢墨渊的，每每墨渊出现，她的眼神几乎要粘在他身上，但喜欢的同时却又在回避着什么。

而且自从白浅来了之后，瑶光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而后就再也没有出过瑶光仙府。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瑶光深陷其中或许看不明白，墨渊自神魔大战被瑶光救过一次后，目光就不自觉的往她那里飘。

对墨渊来说，瑶光是特别的，既有女子的柔和，又有不输男儿的刚毅。不知从何时起，他对瑶光动了心。也正因如此，他也发现，瑶光在回避他，伤心之余也顺了她的意，他终是不舍得让她为难。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数万年，直到现在。

若初看了看自己旁边慵懒的东华，再看看上首墨渊孤独的身影，默默决定，她要帮她家不善言辞的兄长牵线。

东华无奈的看着跃跃欲试的爱妻（墨渊：我还没同意呢！），虽然他很不想管旁人的闲事，但是为了能早一点娶到若初，东华还是暗搓搓的决定找个人来管管他，而这个人很明显就是能将他吃的死死的，瑶光。

这日，若初跑到瑶光府上，说是请她喝酒，毕竟酒后吐真言嘛。至于将自己也喝醉这种情况，对于千杯不醉的若初来说，不存在的好吗。

于是，两个时辰后，瑶光摇摇晃晃的坐在那，若初仍然很清醒。看着差不多了，若初便开始问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问题了。回头看了某处，看到两个身影隐在那，便放心了。

那二人很明显就是东华和墨渊，墨渊原本是不同意若初这么做的，但东华的一句话让他沉默了：“你难道不想知道瑶光为何一直逃避你吗？”

墨渊承认他想知道，瑶光分明对他有情却避而不见，看着他的目光中也带着挣扎，他不想让他的瑶儿再伤神，便默认了妹妹的胡闹。

不知道墨渊在想什么的若初，小心地扶着喝醉的瑶光，一点点引出她心中的疑惑。

“阿瑶，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有，有啊。”

“是谁啊，比东华如何？”

“嘻嘻，我喜欢的人，你最熟悉了，他比东华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东华那个混蛋，他居然敢欺负你，你别怕，我，我去给你算账！”说着，便要起来去找东华帮自己的好姐妹出气。

“阿瑶，好了好了，东华没有欺负我。”若初眼疾手快的将瑶光拉了回来。

“真的？”

“真的，他对我可好了。”

“哼，好什么好，还不如墨渊呢！”

听到这句话，若初眼睛一亮，继续问道：“那可不一定，东华可是天地共主。”

“天地共主怎么了，他就是比不上墨渊！墨渊多好啊，修为高深，温柔体贴，爱上一个人便是全心全意，宁愿自己受伤，都不会让心爱之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么说，你喜欢我哥。”“喜欢啊！”而后又嘟着嘴，有些委屈，“可他不喜欢我，他喜欢他的小徒弟，那个叫司音的小狐狸！”

“司音？”若初目光一凝，白浅吗，可她兄长不是喜欢瑶光吗？而且白浅才来不到一年啊。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我兄长喜欢的明明是你。”

“他就是喜欢司音！”瑶光不服气，太高了音量，声音中更是带了哭腔，“我知道，他喜欢司音，我怕他受到非议，带走了司音，可他，墨渊说我抓了他的小徒弟，要与我约战苍梧之巅！”

“然后呢？”若初心中有个不好的想法，阿瑶不会是重生的吧！

“然后，然后我说，神魔大战，你我上有同袍之情，如今，怕是什么都淡了。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兄长说了什么？”

“他说，他说……”还未说完，瑶光便哭了出来，“本就无甚深交，上神言重了。他还要我搬离昆仑墟，阿初，我为什么会爱上他呢，爱上他真的好辛苦。”

“……”若初抱着瑶光任她在自己怀中放声大哭。

方才瑶光所说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看来瑶光定是得了什么机缘，从未来，或者从另一个相同的世界回来了。

难怪她爱着却不敢说，另一个世界的兄长实在伤的她太重，即使那不是兄长的错。

只是可怜了这里的兄长，明明爱人就在眼前，对方却以为他爱着别人而躲避他。兄长为此伤心了好久，又找不出原因，怕心上人难过还不敢靠近，哎，这都是什么事啊。

过了一会儿，瑶光哭够了，也睡着了。

墨渊见瑶光睡着，便从暗处走了出来，小心的接过若初怀中的瑶光，心疼的为她拭去眼泪，眼中神色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若初看了看，从空间中拉出了一只蓝色的小兽，像极了梅花鹿。这是魇兽，以梦为食，若想知道瑶光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小魇兽来更方便。

“兄长，我们先走了。”

“嗯。”

若初和东华相携离开，并没有急着回屋，而失去了后山。那里有一片若初最喜爱的樱花林。二人漫步在樱花林中，一时静默，谁也没有说话。

“东华，当年你是怎么下定决心要毁去自己在三生石上的名字呢？”还是若初先开口。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可能在更早的时候便将自己的名字毁去，可我还有你，以太容易受伤，我也一直没下定决心。后来我想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了守护天下，而你，亦在这天下之中。只是我算到了一切，却没算到你那般决绝。”

一想到当年若初绝望沉睡，东华便心如刀绞，他们这些上古的神祗，轻易不会动情，但爱上了，那边是生生世世的。他何尝不爱若初呢，将她哭着跑来问自己是否后悔时，无需她问，看见她的眼泪他便后悔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若初没说完，就被东华抱住，“以后不要在离开了，若你再出事，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没有你，什么都没有意义。

“嗯。”

这边气氛和谐，另一边就有些一言难尽了。墨渊看着刚才魇兽吐出来的梦珠，蓝色所见梦，梦里演绎着瑶光的一生。

越看下去，墨渊的手握得越紧。

将怀中安睡的女子牢牢抱在怀中，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余光的脸上。

瑶儿，那个伤害你的人不是我，墨渊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不要再躲着我了，不要再逃避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