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写信

随着白天的到来，日的温暖取走了夜的冰冷，却阻挡不了府中的一片沉寂。客厅里没有人。

清梦莹（钢琴家）我们去等梦芩和伊莱吧。或许他们会有新的发现。

约瑟夫（摄影师）可以。

清梦莹率先起身，向楼梯走去。但这一次，她感到真的不对。即使不是情显示，也不可能到这种地步。或许是久坐的原因，她的双脚也如手一般有些僵硬。他尽量小心的走着，不想让身后的摄影师看出异样。只是一不小心，她的右脚在地毯上绊了一下，随即整个人不由自主向前倒去。她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约瑟夫（摄影师）小心！

约瑟夫一闪身，移到她旁边，伸手撑住了她。那如天空般湛蓝的眼中，有警觉，但更多的是恐慌。

约瑟夫（摄影师）毒药。

他吐出两个字。

约瑟夫（摄影师）我们都忘记了，毒还留在你体内。快写信给露茜菲亚。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们竟真的需要她帮助。

他搀扶起清梦莹，向楼下走去。

约瑟夫（摄影师）像这样的监管者，倒也少见。大部分监管者都是由死者的灵魂化成的。而你和露茜菲亚，偏偏还未死亡就进入监管阵营。

坐在桌旁，他看着女孩的笔尖在纸上轻盈的跳动，不时点一下墨水。清丽的字迹很快组成了完整的词句，而内容无非就是请露茜菲亚帮忙，或提些建议。

约瑟夫（摄影师）我帮你把猎鹰带下来。

清梦莹（钢琴家）不必了。

她轻声回答。

清梦莹（钢琴家）利爪——

随着一声长啸，一个矫健的身姿从房中蹿出，风驰电掣地赶到楼下。清梦莹把信装进一个小袋，系在它的脖子上。

清梦莹（钢琴家）带给露茜菲亚。

一道干净利落的命令，那鹰也迅捷地飞出了窗户，逐渐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曙光中。这是最后的希望了。清梦莹望着它，摸摸祈祷着。不知露茜菲亚何时给出回复？她又是否愿意回答？

清梦莹（钢琴家）我们先不要告诉伊莱和梦芩毒药的事吧。他们帮不上忙，反而会徒增忧愁。

约瑟夫（摄影师）也不是不行。

约瑟夫轻叹一声，尖锐的指甲划过桌面。

约瑟夫（摄影师）但我不觉得，这能隐瞒很久。明明难以受到伤害，却频频成为‘猎人’妄图伤害的对象；明明可以躲过一劫，却要以生命为代价，保护一个比自己强大的人。莹，这是为什么？

清梦莹没有回答，她无法回答。她知道，自己是监管者中的幸运者。她失去的，仅有作为人类的生命。里奥，失去了幸福的家庭，纵然可以无数次惩戒罪魁祸首，也无法改变玛莎已经离去的事实；裘克，他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微笑的面具也掩盖不了脸上的泪痕；美智子，被迫永远离开了迈尔斯，即使有其他人的陪伴，但她可曾忘记那个身影？监管者不会再死一次，可这伴随着永恒的痛苦。或许，她的频频遇险，恰是因为她的幸运。她的余光瞥见身侧椅子上的一抹红色，她惊愕地转过头去，却发现那只是一个做成红蝶相貌的玩偶。它黝黑的眼中，藏着笑意。在整个庄园中，除了海伦娜， 也就只有清梦芩喜欢带着这样的玩偶。她想起自己那位同事，不由得笑了笑。

清梦莹（钢琴家）伊莱和梦芩还没醒吗？也是，大概昨天太累了吧。

约瑟夫的指间夹着一张照片，被他旋转着。

约瑟夫（摄影师）在庄园里，我们向来比较紧张，是时候让他们休息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