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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陈情令:乘人之危

01

江澄自霜月末时便未得闲暇,一遭要提防个摸不透脾性的夷陵老祖、谨防他何时来云梦作乱;再一遭便是岐山温氏狼子野心,这一个月来动作越发猖狂,先是在明目张胆地闯进清河,查抄了聂家本家的一个监察寮;后又在岭南一带截了江家一单上千两银子的木材生意,使得江家在岭南势力的发展刚刚起步便遭重创。

江枕流来找江澄拿主意,俩人在书房商议至三更,终于是江澄拍了板:“岭南的生意温家想要就给他们,明日便叫人传书,把在岭南的人都撤回来罢。”

“我明白师兄不欲现在便与温家起冲突,”江枕流沉吟一阵,又拿过桌上其他几册公文给江澄看,“但这一个月来温家明里暗里打压我们不少,如一再忍让,会不会让温家得寸进尺?”

“就算是得尺进寸也不能动手,”江澄用食指关节揉揉眉心,面上也是一副不虞的神色,他的面容在烛光下的显得分外疲惫,下颌也更有凌厉之意,“温家意在仙门百家,正要从江、金、聂、蓝四家中找一个突破口,这四家实力都不足与温家硬拼,谁动谁是箭靶子。”

江枕流跟着江澄的话叹口气:“若能说动百家联手,或许还能及时止损。”

“若能说动,你我还用在这儿唉声叹气?”江澄冷笑一声,手指在桌面上不耐烦地扣了几下,又烦躁地将面前几本折子卷到一边,“如今百家尚且自顾不暇,再来人心难测摇摆不定,这日说定的盟友,没准儿明日战场上便成了温家的走狗。”

江枕流认同地点点头,又叹口气:“那我们便只能坐以待毙?”

“岁数还不如我大,怎么一天天净学着老气横秋的模样?”江澄笑着敲一把江枕流的脑门,这才让屋里气氛回暖些,但仍是像炉火残渣似地凝着,江澄看看江枕流,敛回神色阖住眼,“如今我们只能等一个契机,只有一家受害,才能由其振臂一呼,得百家响应。”

不等江枕流回应,江澄又自嘲般地一笑,面上神情凉薄残忍:“只不过我不希望这个受害者是江家,其次,为了姐姐,我也不希望是金家。”

他又问:“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又对不起江家的风骨了——”

江枕流厉声打断他道:“师兄!”

“你怎么又胡思乱想?”江枕流“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也顾不得叹气还是摇头了,狠狠地一拍桌子,直直瞪着江澄怒道,“莲花坞上下爱重你,我们师兄弟唯你马首是瞻,可不是让你来说什么劳什子‘对不起’的!”

“你怎么反应这么大?”江澄皱皱眉,半晌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他从唇边泄出一点笑意来,“若是拍坏了我的桌子,便从你下月的月钱里扣。”

“你这桌子,我就是不吃不喝三个月怕也赔不起。”见江澄还有心思打趣,江枕流便也知道他心底自有答案,便也跟着笑起来,这一笑竟有些难得的江湖气,他向来直爽,又同江澄做了十来年的师兄弟,忠言逆耳和插科打诨江澄都得听着,“不如师兄给我涨点月钱,到时候扣起来也有排面。”

江澄大度地一挥手:“江家怎么会有你这么穷酸的掌事,连个破桌子都赔不起——明天我就去同账房说,让他们给你加一倍的月钱。”

“别是再加一倍的公文就好。”江枕流嘻嘻哈哈地坐回椅子上,难得沉吟了片刻,才又接着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江枕流道:“漱曾闻:仁者爱人也亲疏有别,师兄是一宗之主,当然要以宗门为先,于道义上无所亏欠;何况若不齐家与亲者无伤,又如何扫天下以济苍生?”

“得了,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下回清谈不如你代我去算了,”江澄挥挥手向外赶他,面上虽有嫌弃之色,但终究是得了片刻松弛,与自家师弟讲话也不再端着宗主的架子,“明天就是小年了,料温家再急也急不过年关,好好过个年罢。”

“诶,师兄早睡!”江枕流站起来理理衣服,又亲力亲为地去替江澄拨了炭火,炉上的安神香点好,“不过清谈我还是不要越俎代庖。”

江澄哼一声算是应了,也自收拾了笔墨本册,又听得江枕流在门口低声道:“师兄不必多虑,我们师兄弟心里明镜儿似的——师父既然将宗主位传与你,便是信你定能掌好江家,护好云梦。”

02

腊月二十三之后便是洒扫除尘、张灯结彩,莲花坞放了年假,人虽是少了些,但热闹却比往日更甚,因着年假停了早训,年纪大的门生手忙脚乱地置备年货,年纪小的门生就是撒野似的玩儿,偶尔撞到在莲花坞里视察的宗主,虽是下意识地禁声似鹌鹑,却是不必受罚的,反而能从宗主袖子里得两个云梦不常见的糕点零嘴。

江澄的父母亲自将宗主位传给他后便云游海外,先前传信说大概会在二十八左右到家,本来书信加上问候只有这一行小字,但叫江澄的阿娘——名震仙门的“紫蜘蛛”虞三娘子拿来看了一眼,甚是不满其言简意赅,又添上一句:“若是等我和你爹回去看见莲花坞的房顶被掀翻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按说江澄及冠并继承宗主位也好几年,偏偏对着他阿娘时丝毫不敢造次,他捏着那封手书在莲花坞里外转了两圈,确认边边角角处都干净如新,这才勉强放心地往后院祠堂走去,想着再去检查一遍供案上的贡品是否齐全。

他上了香,又向江家的列祖列宗拜了几拜,这才掩了门出来,经过后门附近老歪脖树时突然敏锐地一抬眼,便见着黛瓦的高墙上停了一个纸片做的小人,本来任风怎么吹也岿然不动,仿佛正等他来似的,偏飘飘忽忽地扑进他的怀里。

江澄伸手一接,小人勾勾他的手指,自觉地躺下露出写在胸口上的三个大字:喝酒否?

字写得遒劲峻秀,江澄虽从未见过这笔字,但这纸片人却只能出自一人之手,江澄皱眉一跃上了院墙,低头一看,果见一人穿着黑衣,正背靠着墙坐在地上,支棱着一双长腿,仰头与他打招呼:“哟,江宗主。”

江澄黑脸:“你给我滚进来说话!”

落回地面上时江澄便将结界打开等魏无羡进来,等了半天,才看见那人一手抱着酒坛,一边艰难地从树下爬上来,横跨在一棵光秃秃的枝干上。

江澄:……

魏无羡看出他心中所想,无辜地耸耸肩:“我不会仙术,索性爬树的本领还不错,不然江家墙高院深,可真是难为魏某这一身懒骨了。”

江澄一指不远处的小门:“谁叫你爬树,不是有门可走吗?!”

魏无羡挑眉道:“若叫旁人看见夷陵老祖进了江家的门,江宗主恐怕就百口莫辩了罢。”

江澄恨恨地在树下瞪他:“那你还明目张胆地坐在我家墙下?!”他被魏无羡弄得气不打一处来,讲起话来也刻薄难听,“还是夷陵老祖故意有此举动,好叫百家猜忌江某,使江家与百家反目?”

“是又如何?”魏无羡刹时换了副阴冷神色,拆开方才一直小心保护的酒坛猛灌一口,冷冷道,“江宗主早知魏某秉性,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江澄转身便走:“不说就滚蛋,老子还忙着,没空陪你斗嘴。”

魏无羡在他身后抬高了声音叫:“你怎知道我只是来与你斗嘴?!”他已经将一杆黑笛从怀里拿了出来,指上泛起丝缕黑气,“我若说,是来与你动手的呢?”

紫电“唰”的一声化为长鞭,电光火石间便抽中了魏无羡脚下横着的枝干,索性他反应得快,在枝干断掉的同时另择了一根落脚,江澄凌空跃上树梢,冷声道:“你别以为我不敢跟你动手!”

见江澄去而复返,魏无羡神色稍霁,竟在紫电的信尖的方寸之间大咧咧一坐,晃荡着双腿对江澄道:“我既有本事来,便也有本事不叫旁的人看见。”

这便是要偃旗息鼓的意思,况且原便就是他的错:是他非要开这不入流的玩笑,江澄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他又不爱听,把江澄气走了又要骗他回来,但他却不知理亏的样子,举着酒坛对江澄道:“喝酒吗?”

江澄简直要被这喜怒无常的人气笑,定神呼了几息才勉强问道:“你到底来干什么?”

“我今日下山,突然想起已许久没喝酒了,”魏无羡支起一条腿撑着下巴,江澄认出他这一身正是上个月他送去夷陵的那一套,连着他的脸色也被那些滋补的灵药喂养得很好,看起来比上回见要圆润一些,不再那么像个死人了,“又想起之前还欠着你半坛,这次特地来还上。”

江澄仍旧没有消气,听了这话哼笑一声道:“你欠我的可不止半坛酒。”

“可我能还上的也就只有这半坛酒。”魏无羡理直气壮地答道,顺手把那坛喝了几口的酒递给江澄,“请江宗主笑纳?”

江澄瞪他一眼,终究没有推辞,仰头就喝干了剩下半坛,一抹嘴角的酒渍嫌弃道:“这什么破酒,你也敢拿来给我喝?”

魏无羡仰头看他,唇边漏了零星一点微笑,语气也柔和很多:“自然不如江宗主的好酒,上次喝过后,我可是意犹未尽至今。”

“哼。”江澄抱臂笑一声,错步自树上跃下来,在地上对魏无羡道,“滚下来,给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好酒。”

03

江澄说的好酒,是他昨日刚刚挖出来的,年初时用腊梅嫩蕊酿的“寒梅引”。

他在炉上温了酒,又从柜子里摸了两个上好的羊脂玉杯,摆了一个在魏无羡面前,被魏无羡讽曰:“假装斯文。”

这是在笑他方才长鲸吸百川的喝法,江澄忙着在斟酒,闻言只白他一眼,回呛道:“你爱喝不喝。”

“喝!当然喝!”魏无羡头次在他面前笑得眉眼弯弯,竟是有些“潇洒美少年”的风流样子,江澄诧异地往他脸上一扫,叹口气假意道,“没想到,小小一杯中物,竟能让夷陵老祖折腰!”

魏无羡撑着下巴看他,对着他也笑了笑:“这话不对,该是‘只有这杯中物,才能让夷陵老祖折腰’才对。”

“你又欠我半坛酒,这次打算何时还?”

“自然是等我有酒的时候。”

“等你来还,岂不又要欠我半坛?”

“那便等再下次来还。”

江澄一愣,复又笑道:“你有完没完?我江家还不差那点酒钱。”

“要还的,”魏无羡突然认真地看着江澄,眼中有一道光翻转着靠近又远去,“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江澄,你懂吗?”

“懂你这酒鬼,总是要来诓我喝酒?”

“以前从没有人同我喝酒。”

“谁敢喝夷陵老祖的酒?”

“谁敢请夷陵老祖喝酒?”

江澄和魏无羡对视一眼,突然齐声笑开,魏无羡低咳两声,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杯敬你,”他郑重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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