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秦川（十四）

小区里的花园只有几位老人还在散步，年轻人和孩子们早已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一辆车停在楼下，是从未在小区里出现过的。

家门紧闭，门内一点声音都不曾传出，安静的好似无人一般。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其余人凶神恶煞的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郭麒麟手脚俱被绑起，整个人都被绳子束缚住，动弹不得。

沈淮安“别挣扎了，你挣不脱，那些卧底警察都不可能挣脱这绳结。”

郭麒麟“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沈淮安“别紧张，我们是来拉你入伙的。”

郭麒麟“入伙？”

七叔“对，锦安是我的左膀右臂，你既然喜欢的，那就加入吧，有锦安在，你也同样会受到我的重视。”

郭麒麟“不可能，你们做的都是违法的事，我不可能和你们这种人一起。”

沈淮安笑，“是吗？可晏锦安也是我们这种人，你不还是喜欢了，说的冠冕堂皇。”

七叔“你要清楚，除非你入伙，否则你和锦安不可能在一起，她是我的左膀右臂，追随我多年，知道我很多事情，如果她和你在一起，就是废了，要再培养一个晏锦安出来，很费心力的。”

郭麒麟“我喜欢她，但我也绝不可能做出违法乱纪的事。”

七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七叔脸上冷了下来，眼中透出几分疾厉。

七叔手一抬，一旁围着的人手中的棍子也抬了起来。

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一室僵滞的气氛。

沈淮安起身走到门边，看见门外的人后，这才拉开门。

你门开的那一刻你是松了口气的，好歹是在家里，没出事。

你可你看清眼前这张脸时，一颗心便高高提了起来。

你“沈淮安？你怎么在这里？你把郭麒麟怎么了？”

你你将人推开，闯入屋中，脚下却没能迈出几步便停下。

你除了一旁虎视眈眈的人和被绑起来的郭麒麟，显然，坐在沙发上的七叔更引你注意。

你“七叔，您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个架势？”

郭麒麟“锦安！”

郭麒麟眼中冒出点希望，挣扎着想靠近，却被人按住。

郭麒麟“锦安！”

你“闭嘴。”

你你喝止他，走到七叔身边，脸上带了些笑意，自然的端起桌上的茶壶在杯中倒上茶水。

你“七叔，他就是个说相声的，不知道怎么犯了七叔的忌讳，让您走这一趟？”

你“还是说我最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七叔，我年轻，还是要您多指点才能不走错路。”

七叔笑，“锦安，你倒是心思玲珑，这么护着他，怎么？认真了？”

七叔“你最近和他走得很近啊，他可是个说相声的，有粉丝，如果你们在一起了，你的身份被翻出来，岂非要连累兄弟们？”

七叔“在这里能有一席之地也不容易，锦安，你这段时间行事的确欠缺了分寸。”

你“……”

你看样子今天是难善了了。

你“七叔，您放心，我是知道分寸的，我和他本就没什么关系，以后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来往。”

你“这里的地盘也是我跟着您打下的，费了不小的力气，我也舍不得因为他而有什么风险。”

七叔“你是想和他断了，然后了结此事？”

七叔端起你倒的茶，喝了一口，脸上笑意全无。

七叔“锦安，我说过，你很聪明，但你的聪明不能用在我身上。”

七叔“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七叔“你想保他性命，又不想让他被拉入这趟浑水之中，晏锦安，世上没这么好的事。”

七叔“你自己选吧，要么让他入伙，要么今日打死他，我会让人处理好现场，不会有任何隐患。”

你你蹙眉，看向郭麒麟。

郭麒麟与你对视，眼底不见丝毫畏惧退缩，很是坚定，坚定的就像你宣誓时那样。

你他是绝不可能入伙的，除非他也如你一般成为卧底。

你你是可以为了国家和人民洒热血的，却不希望他也走你走的路。

七叔“如何？”

七叔“锦安，我也看得出来，你挺中意他的，让他入伙，以后就跟在你身边，不好吗？”

你你看向七叔，略一斟酌，才恳求开口。

你“七叔，他实在不适合跟着我们混，您看就知道他是个心软下不去手的人，让他入伙，这不是累赘吗。”

你“不如就放了他，他手里也没有证据，报警也不会有人信的，于我们没什么危害。”

你“而且道上的事他也不懂，调教起来也麻烦得很，没有必要去费这个心力。”

七叔“锦安，别违拗我的意思。”

你“七叔，他真的不适合，做不了，这段时间我也的确是失了分寸，不如七叔给我多安排点事磨磨心性，至于他，打发的远远的，省得碍眼。”

七叔“晏锦安！”

七叔“你跟在我身边也已经有不少年头了，行事从没有这样犹豫过，如今为了一个男人，你这样优柔寡断，简直不堪大用！”

七叔“我告诉你，你给我把脑子放清醒了，别昏了头做出些不该做的事！”

你“七叔……”

你你略一犹豫，看了眼至今态度仍无软化的郭麒麟和一旁明显看戏的沈淮安，无声一叹，当面跪下。

七叔“晏锦安！”

你“七叔，我也不瞒您，我对他没多少在乎，但这么好的一个人把他拉进来，我是真的不忍心。”

你“七叔，我实在是喜欢他身上的干净，我以后和他断得干干净净，不会有人翻出来我的身份，七叔，就饶了他吧。”

你“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其实他什么都没做，实在不应该为我的错买单。”

七叔“你是非要护住他，甚至不惜违拗我的话？”

你坚定，“求七叔放过他。”

七叔“混账！”

七叔抬起一脚便踹在你肩窝，将人踢翻。

你你手在地面一撑，忍着肩上传来的钝痛，再度跪在他面前，一言不发，态度鲜明。

七叔“行，行，晏锦安，你今日非要和我对着干是吧？”

七叔一把夺过棍子，而后便落在你身上，肩，背，手臂，头甚至也受了几棍。

七叔“晏锦安，你是想自立门户还是想离开？如今连我的话都不管用了是吗？”

你你强忍着不断落下的棍棒，手紧握成拳。

你“七叔，我这条命自然是任凭您差遣，可我真的不希望他也来趟这趟浑水。”

七叔“好，任我差遣是吧？”

七叔将手中棍棒一扔，而后抬手。

七叔“打，不准留手，重重的打！”

尽管他们对你心有忌惮，可沈淮安和七叔都在，哪有人敢阳奉阴违，一个个只能举起棍棒，而后用力挥落，打在你身上。

你你再也无法如刚才那般承受，被棍棒打倒在地，手臂护住脑袋，而后棍棒如雨点一般落下，每一下都好似打在了骨头上，生生的疼着。

郭麒麟“锦安！”

郭麒麟“是我不肯入伙，你们要打就打我，打她做什么！”

郭麒麟瞧着棍棒实打实的落在你身上，眼圈通红。

郭麒麟“锦安！”

你你对上他的眼，轻轻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郭麒麟如何看不出你的用意，紧抿着唇不再开口，可红透的眼圈却落下泪来。

郭麒麟手腕和脚腕被绳子束缚住的地方早已勒红磨破皮，往外渗着血，可偏偏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还在努力挣扎着。

沈淮安瞧你到现在一声不吭，既不肯呼痛，也不肯改口答应让郭麒麟入伙，叹了口气，出言。

沈淮安“七叔，算了吧，锦安这些年也立了不少功，功过相抵，这小子的命就算了。”

七叔你本就极受他重用，这顿打完全是因为你违拗他的话，如今有了台阶，倒也不接着计较，抬手喝止底下人。

七叔“锦安，既然淮安为你求情，就算了，你好自为之。”

七叔摇了摇头，才带着一帮人离开。

沈淮安弯下腰来，想要避过你手臂上的伤，可这般一瞧才发现你手臂上的伤避无可避。

沈淮安叹息，“锦安，你这性子，他有什么好的，你既然也知道他干净，一开始就不该招惹，既然招惹了，就不必在乎他愿不愿意。”

沈淮安将你扶起，“你要郭麒麟无所谓，但是你记住，万事绝不能影响了七叔和兄弟们。”

你你忍着浑身的疼痛，低头，一言不发。

沈淮安见你这般狼狈，倒是也没有再多说，看了早已泣不成声的郭麒麟一眼，抬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