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呼呼……"
"轰隆……"
沉重的雷声伴随刺眼的闪电笼罩在雾城头顶。
监狱里,无边的黑暗正朝角落里涌去。
凌冽的寒风透过生锈的铁窗吹打在了一身单薄囚服的少女身上。
"咚…咚…"
一声接着一声,是狱警随身携带的铁棍敲击囚房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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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你的。”
随着狱警的话语声落下,被铁盒装着的盒饭透过牢房的铁栏被准确无误的扔到了她的面前。
江黎没有说话,没有起身,只是微微抬了抬过久没有进行活动从而僵硬的头部,瞥了一眼盒饭。
≮解锁人物:◆ 江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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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有一丝热气,又是不知道哪处剩下来的残羹冷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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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清高个屁!”
铁门外的男人被江黎的态度激怒,愤愤的啐了一声,抬脚越过铁栏,用力的碾了几下饭盒。
"咔…"
软铁制的饭盒由于外力作用变了形状,原本盛着的饭菜也外溢了许多。
狱警又多看了江黎几眼,嗤笑着开口“长得好看也没用,最毒妇人心,江大小姐做的事可真是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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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江大小姐蓄意伤害林家小姐【林允儿】,好在被及时发现并阻止,林家可是特地交代要在狱中"好好招待"她。
江黎也没有辩驳的打算,她并不想要去跟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浪费口舌。
她缩了缩身子,向后挪动着身子窝在不怎么透风的角落中,目光渐渐失去焦距,却还是望着那份脏到不能再吃的牢饭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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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来还是让你死心比较好。”
狱警意味不明的嘲了一声,随即走向办公室拿了遥控器便打开了各牢房环绕着的中央电视。
随即大屏幕上便出现了那个男人的面容。
≮解锁人物:◆ 朴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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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k集团作为近年来发展最为迅速的跨国巨型融资企业,其总裁【朴灿烈】功不可没,如今Park集团在雾城的金融巨头地位已经无可撼动……”
孜孜不倦的官方稿江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目光只是直直的盯着电视屏幕上的男人。
狱警挂着笑意回头,看见江黎的眼眸就像是倾满了星辰一般闪烁着,两只纤细的手牢牢的握住了生锈的铁栏。
“怎么着,看上了?”
“知道人家是谁吗?就你这种恶毒的女人还是别想了,再搁八辈子你都配不上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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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这才低下头,微微勾了勾嘴角,满是涩然。
不知道他吗?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
她现在显然配不上他朴灿烈,一个女囚犯与坐拥跨国企业的总裁…
可他朴灿烈,正是她江黎十年前的丈夫。
当年是她自己心高气傲,骄纵任性。
一心想要与他离婚,最终彻底的把这个一直将她宠在手心的男人推开。
饶是他有再好的耐性,再爱她,也经不过时间与她无理取闹的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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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入狱整整十年,他都没有再出现过。
可刚才电视上在说什么?
回来了?他从费城回来了?
电视里不断传出记者争相追访朴灿烈的嘈杂声音。
“朴总!听闻您两个月前已在费城注册结婚,这次回国,是否携着新婚的爱妻一起归来? ”
他……结婚了?
江黎的目光不由一颤,眼中的一潭死水也无法继续沉寂下去。
不过几瞬,江黎又了然的自顾自点了点头。
也对,别说他如今的身份,十年前他也是名满雾城的风云人物,容貌俊秀,惊才绝艳,多少世家千金排着队想要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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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他,真的很幸福。
他……现在也一定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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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总,这次您难得回国,是否是想要继续与B.K公司……”
“啊,跟在后面的这位小姐就是您新婚的朴太太吗?果然很漂亮…”
随后一道十分甜美却又让她熟悉到极致的女声从电视中传了出来。
江伶抱歉…让一让,让一让。
江伶灿烈现在不接受媒体采访,麻烦大家让一让。
≮解锁人物:◆ 江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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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紧靠着朴灿烈而立的靓丽女子便是她的亲妹妹-【江伶】。
当年,就是她的这位好妹妹与那林允儿联合怂恿自己,用各种不可理喻甚至包括割腕的低智行为,让朴灿烈与她渐行渐远,直至离婚。
江黎顷刻就笑了,不明意味。
直到入狱……自己才意识到江伶的野心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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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的,可不止是一个朴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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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朴总不接受采访,那请问朴太太您能不能说几句?”
记者们仍然在追问,江伶紧跟在朴灿烈的身后,一脸柔意的意图开口。
朴灿烈却在此时打断了她,嗓音清洌低沉,毫无温度。
朴灿烈她不是朴太太。
江伶满脸的笑意瞬间僵住,但并没有持续多久,她扯了扯嘴角迅速掩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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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是呢……
就算不是我,也绝轮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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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记者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直到有一道声音悄然响起,“听说朴总十年前离婚后,就没有再娶,不知道如今的朴太太是有多大的魅力让朴总走出了上一段失败婚姻的阴影……”
江黎没再继续细听电视里令人生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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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的婚姻…
原来这段感情已经成为了朴灿烈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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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江黎再多想,腹中一阵剧烈疼痛骤然向她袭来,她狼狈的蜷缩着倒在地上,胸腔里像是有血气不断向上溢出,劲头如要冲出她的喉咙一般猛烈。
江黎仅一身单薄到不行的简陋囚服,伴随着雷声与寒风的呼啸,她经多年牢狱折磨的羸弱身体没有一处不在发冷颤抖。
她五指握成拳头撑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近几年来那种时不时的熟悉疼痛感一阵又一阵的再度席卷而来,她惨白的小脸不一时便已布满过度隐忍流下的汗珠。
她一直以为是身体骨太过脆弱,忍受不了牢狱的生活…可这次的痛感似乎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的更为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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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像是……要生生疼死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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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疼得实在难以忍受,江黎不住的发出了满是痛意的闷哼。
"咔……"
森重的第一层铁门被缓缓打开,狱警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江黎的意识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涣散。
她不可置信的望向了站在铁栏旁的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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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还天真的以为……
在监狱中终此一生便会是她人生最后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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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便是男人扬了扬嘴角,拿出腰间的一串钥匙打开了她所处隔间的牢门,慢慢的蹲在了她的身旁向她解答了疑惑。
“很疑惑?”
“牢饭里可是有你将近三年份的慢性毒药喔。”
江黎无奈的软下了身子,不再有任何的回应亦或是挣扎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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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吗?
好热……又好冷……
她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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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怵然浑身一僵,整个人坠入了意识的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