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最后的番外（上）

说好的铃铛的番外。只有两张。

（上）

（节点，结局后，男主为了能够永远看见女主，答应了沈的报酬，当了沈府的管家）

怎么忍心断绝，忘记我不变的誓言，我眼泪断了线。

*

当铺说，铃铛永远也不会记得他的时候。顾燕帧曾经是犹豫过一瞬的。

那大概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记忆。

没有人记得的回忆就像是自己的臆想，从来没有存在过。

可是，那一天，他整理好院子，回过头，望见她蹲在草丛里抱着橘猫一字一句念童话书，却忽然觉得似乎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

铃铛回来的每一天都很开心。像他很多次的幻想中的，穿着漂亮的洋裙，沈听白不再将她关在昏暗的屋子里，她不再翻围墙，背上鼓囊囊的书包就跑出去。她换了一个新的学校，所有的学生都喜欢她。

她没有一个人死在狭窄的监牢里。

可是，后来，他还是看见她难过了。

黑夜里，她想要翻围墙，围墙被修筑得更高，她再也爬不出去，从上面摔下来。

“小姐。”顾燕帧拿起手电筒走过去，发现她在哭。

她哭得很伤心，他将一盒蛋糕递给她，她握着很久，也没有笑出来。

“叔叔，爱是不是像蛋糕一样，可以收回？”她问。

顾燕帧顿了会儿，抬起满是褶皱的手，轻轻摸她的头，“铃铛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大家对铃铛的爱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女孩却摇头，“可是我的男朋友不爱我了。”

“我去找他，他喜欢上了另一个很好很好的女生他不记得我了，再也不和我说话了。”

“他也不在栏杆外等我了，我等了他很久很久，他也没有出现。”

那一天，顾燕帧想起来，今天是周末。

铃铛哭得很伤心，他没有让她为自己哭过，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最后只能说，“有些男朋友对女朋友的爱是会变的。他们会慢慢喜欢上另一个更好的女人。他也许不是一个好……”

他没有说完，铃铛摇了摇他的手，“叔叔，不要说他的坏话。”

铃铛有很多很多爱她的人，一些心事，一些关于顾燕帧的事，她却还是只和他说。像当初和沈老爷分享故事的孩子。

那以后的很长时间，他都能看见铃铛伤心的时候。她会开开心心背着一包金币和蛋糕出去，又红着眼睛走回来。

最后的一次，他在擦拭她的书桌，她裙子脏兮兮地跑进来，站在椅子上去翻书架上的书。

她已经学到数学了。以前的书放在最上面。

他问她找哪一本。

她说，我也不知道，道德经是哪一本。

她一本一本拿下来，喃喃道：“我没有听老师说过，什么是不道德呢？”

铃铛没有找到教导道德的书，只是捡到了角落里的小说月刊。

上面写着：“你这个贱女人，破坏人家感情，搔首弄姿，真是好不道德。”

女孩坐在地板上，捧着书，呆愣愣的。

“这就是道德吗？”她想起哥哥和那个女孩说的话。

“我是贱女人吗？可是……我是他女朋友啊。我答应他要送他礼物，他却不记得了。”

“哥哥也不记得。所有人都不记得我们的事了。”

“我是一个坏人。”

顾燕帧站在那儿看着她红着眼睛说，他不想看见她哭，一点点给她擦眼泪。

“铃铛是好孩子。”

“不是的……”

“是的，铃铛只是想糊涂了。”

“我没有糊涂。”

其实，我记得的。他想。可是，他不会告诉她，对绝望的安慰大概是更痛苦的事。

铃铛慢慢哭累了，靠在他身边睡过去。

晚上，顾家的老爷带着儿子来道歉。顾燕帧才将铃铛叫起来。

他牵着她的手下楼。看见了当初年轻气盛的自己。

他的父亲还是他离开前的样子，按着桀骜的男生。

“和沈小姐道歉。”顾老爷踹了儿子一脚。

男生小声嘀咕了很久，不服气地鞠躬道歉，之后沈听白向楼梯处铃铛的方向看了一眼。

铃铛眼睛还是红肿的，她静了很久，走过来。

“和顾少爷道个歉，确实是你错了，不要再叨扰别人了。”沈听白摸摸她的头。

铃铛望着他，没有像昨晚一样说一些胡话。一些事，她很早就不再同哥哥和刘佳说了。她一直很乖很乖。她点点头，乖巧地对男生和哥哥弓下身。

“对不起……我脑子有些不好，认错人了。”

她抬起身时，男生很开心，她的哥哥也很开心。所有人都很开心。

那天，顾燕帧问铃铛，为什么想通了。

她说，所有人都说他不该和我是恋人，所有人都不开心，那大概就是我的错了，我的记忆错了。

原来，当铺说的不记得。不是忘记，而是她真的认为那段记忆是不存在的。

——

只有两张，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