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余从天宫离开之后，并没有回去昆仑虚，而是去了其他好几个不相干的地方转了一圈，然后才来到了一个全然漆黑的地方。
三界之中难得有这么一个地方，没有一丝空气，更没有一丝光亮，连灵气都没有。
就像是一个坟墓。
这本来就是一个坟墓。
这里是天族中人埋骨之地——无妄海。
无妄海之眼，便埋葬着墨渊。
其实想一想，秦子余这辈子跟墨渊不过相处了三万年，剩下的三万年，是没有墨渊的。
他们二人甚至还是师徒名分，墨渊对他都没有什么超出师徒的情分。
秦子余随意席地而坐，一手搭在了墨渊的冰棺之上，视线在墨渊的身上流连。
“师傅，弟子来看你了。”
他顿了顿，“羲玄，我来看你了。”
墨渊已经死了这么久了，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这位堂堂的父神嫡子，三界第一人了。
在明日摄阳天君寿宴之前，秦子余必须前来处理墨渊遗体 之事。
如果明日事败，无论是秦子余，还是昆仑虚十七个弟子，都难逃一死。
青丘到时候只能被迫自保，会把所有的事都推倒昆仑虚身上。
墨渊的遗体在无妄海，始终是一个隐患。世上有太多秘术可以用人的尸体来为恶了，秦子余绝不能容忍墨渊的遗体被人利用。
他要带着墨渊的遗体去天宫。
“七师兄说，他父亲来知会他，魔族会抢先向昆仑虚下手，杀了我们这些弟子。”
秦子余靠在墨渊的棺木上，闭上了眼睛，“他们第一个要杀的人，只怕就是我。
“我当日率星月军抗衡元始天尊，就想到了今日。”
“如果我们不在明日发难，昆仑虚很快就将毁于一旦。”
秦子余亲手建立 星月军，星月军从零到现在，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
如果要拿下星月军，几乎是要把这十数万人全部杀了。
他们十七个弟子死了，陪葬的起码是数十万人。
无论是摄阳天君，还是魔尊沐熙都会懂得这个道理——自己不能得到，更不能留后患。
昆仑虚战力三界第一，留着这么多兵马，谁都不会安心。
“如果明日我们成功杀了摄阳，届时那些遁世不出的圣人们，一直装聋作哑的东华帝君，就会拿我们开刀。”
秦子余长叹一声，“他们安稳太久了，已经无法再体会我们这些人战战兢兢求生的苦楚了。
“东华帝君跟你多年相交，却始终比不过他亲自选的天君。”
“青丘抵不过天庭，他们还没有到非战即亡的地步。”
只有昆仑虚，守着三界第一战力的军队，却没有圣人庇护。
“羲玄，当日父神母神离世，你可曾也是这么孤苦无助，任人欺凌？”
秦子余心中犹如荒野，已经荒芜得遍地龟裂，“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可是我还想让阿爹阿娘离开昆仑虚。
“他们本不该跟我一样，陪着昆仑虚一起死。”
偏偏阮药跟吴雅琪都不走。
吴雅琪更是说，“要死就一家人齐齐整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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