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翠把车开到家门口,停好之后,跑到车后面去接婆婆和孩子。
“娘,到家了,咱下车吧?”
张婆婆纹丝不动,微风吹过她额前的一缕白发。她双目紧闭,似乎睡着了。
“娘……”
李翠翠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也不见有任何反应。她登时慌了!急忙掐人中,拼命呼唤。
把小石头都吓哭了。使劲地摇晃她的胳膊。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张婆婆呼吸早已没了,身体也越变越凉。李翠翠心中一惊:婆婆已经溘然长逝,撒手人寰了!
“娘,你醒醒呀,你不是还要和亲生儿子相认的吗?”
可任凭她如何呼天抢地,痛不欲生。张婆婆已经带着未了的遗憾轻轻地走了。
小石头也哭成了泪人:“我要奶奶!我要奶奶!”
街坊四邻闻声赶来,得知情况之后,无不掩面而泣、唏嘘不已。
李翠翠安顿好遗体,就奔往工地。把真相告诉了朱汉民。
朱汉民内心翻江倒海,无味杂陈。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无论换作是谁,一时半刻也难以消化和接受!
他把烟头一丢,就随李翠翠去了她家里。一到床前立刻跪地不起。
“娘,孩儿来晚了!”
李翠翠站在一旁,不停擦泪。想不到天意弄人,事与愿违。原本以为母子相认的愿望化为泡影。再见竟然已是阴阳两隔!
“母亲虽然对我罕有抚养之恩,但是却有生我之苦!请受孩儿一拜!”
说完,恭恭敬敬,头如捣蒜。
“娘,让我好好看看您!”
他久久地注视着张婆婆的遗容,心如刀绞,涕泪交加。
几天后,朱汉民参加了张婆婆的丧礼。拆迁队的队友们也集体跟随参加,以示尊重。
村里人小声地议论着:“唉!原来这就是她老人家的小儿子呀,当年被抱养的那个……”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自己回来了!?看来这是天意啊!”
“已经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
“也不能怪当父母的心狠呐,当年实在是太穷了……”
朱汉民断断续续听到乡亲们这些讨论,心中对当年的情形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他并不怨恨自己的生身父母,只是对当年的贫穷和苦难岁月感到无比伤怀。归根结底,这是历史原因的错!
自此以后,朱汉民和李翠翠也进行了叔嫂相认。李翠翠经常往工地上端茶递水、送饭送菜。对这个小叔子疼爱有加。
谣言止于智者,谣言不攻自破。
村里人明白了事情的内情和原委,也都非常理解。
之前在坊间小范围流传的“寡妇寂寞勾引工地民工”的谣言,早已随着真相的水落石出而烟消云散、顷刻瓦解!
“大喇叭”屁颠屁颠地来串门。话里有话,暗示李翠翠不要和小叔子朱汉民走的太近,以免成为第二个潘金莲和武松。现在两人都是单身,孤男寡女的,很容易把持不住,搞出事情。
李翠翠气不打一处来:“依我看,是非就是从你嘴巴里出来的,天天想这些有的没的,不累吗?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收起脏心烂肺歪脑筋,王家村就清净了!”
“大喇叭”面如土色,“哟,生气啦?怨我多嘴,天地良心!我可都是为了你好哇!不领情就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李翠翠做着家务,也不愿再搭理她。
“大喇叭”见势不妙,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不去当编剧真是浪费人才!”李翠翠望着她的背影忿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