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生气了？”
苏言儿问完之后便一直观察着宇文的反应，见他一愣，以为自己说对了，顿时有些懊恼。
哪怕相处过一段时间，但还是太过自以为是了吗？自以为是已经足够了解，自以为是地断定他的想法......
苏言儿正反思自己，却看到宇文沉默了一会儿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意思是......没生气？”
“没生气。”宇文轻弯唇角，语调轻扬，“郡主很在意我有没有生气？”
“自然。”苏言儿近乎直率得回答道，“若是因为我的缘故导致你生气了，不知道时自然不在意，知道了又怎么能忽视。”
说话的时候，苏言儿又凑近了一步，像是要将眼前的人看透，“所以，能告诉我，我哪句话，或者哪一行为让你不开心了吗？”
“我没生气。”宇文依旧道。
苏言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没骗我。所以我问的是，你为何不开心了？”
在宇文笑的时候，苏言儿便觉着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什么事情让他很是在意，以至于心情有些低落。
宇文垂下眼，“自从郡主知道我是尹嵩之后，待我便客气了许多。”
“......”苏言儿难得怔楞许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仔细回忆了一下她最近对宇文的态度，越回忆越觉得茫然。
她什么时候区别对待了？
这么想着，她也问了出来。“我以前对你很差吗？”
“郡主救了我，帮我治伤解毒，收留我，待我很好。”
“......”苏言儿一时语塞，“那有可能是你觉得我待你不一样才是正常的。”
“因为从带你回来不久，我便知道你是谁，但我并没有在意，一直以来，我只把你当宇文。”苏言儿拍了拍宇文的肩膀，“我不知道尹嵩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宇文是什么样的。”
宇文猛地抬起头，眸光微动，眼底蕴着一层流转的光影。
“对，我只是宇文。”
他不清楚他为何恢复记忆之后只觉得被束缚，但他清楚，他只想做自己。
“对了，还有一事，你的歉意我会转述给我表哥的，当然，若是你自己想去找他，也是可以的。”
翌日。
经过花园的时候，苏言儿望着不远处的两人停住了脚步。
段景逸趾高气昂地自在地走在前头，是不是转身驱使宇文，而宇文低眉顺眼地听着，半点异议没有。
苏言儿：“......”
这是......对昨日让段景逸伤势加重的赔偿？
一个顺坡就上，一个任由折腾。
还挺配的。
“言儿！”段景逸很快便到了跟前，“是要出去吗？一起啊！”
..........
一直走到最里头，在角落的那间牢房里，惯着的人，不复光鲜，一身青衣沾上了污垢，手脚皆被束缚着，青丝凌乱，披撒在肩颈。
从他们三人走到这里，这人一动不动，低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
苏言儿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视线在白奕的身上扫视一圈，“我知道你心无生意，但你应该也不会想那么容易就死。”
“呵——”
一声嗤笑短促地响起。
白奕抬起头，直直地看向苏言儿所在的方向，脸上毫无血色，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
“郡主说笑了，如今这副模样，死了或许才是解脱。”
苏言儿没有搭他的话，而是说起了她此行的目的，“王大夫的案子在重查，人死不能复生，但他因为当年的事糟了不少骂，你也不想继续这么下去吧。”
空气沉默了许久，白奕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地响起，“我活不了几日了。”
“我可能让你多活一段时间。”
等从牢房出来，苏言儿长出一口气，“事情终于解决了。”
一向话多的段景逸有些沉默，“事情变成这样，也不能单纯的说谁对谁错了。”
“世上很多事皆不是可以随意评判的。”苏言儿缓缓道。
段景逸低沉了一会儿，拉着两人就往最大的酒楼走，“暂且不用担心有人在暗地里想害我们了，走，我今日请客，你们放开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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