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工藤新一走进教室，不露痕迹地朝铃木园子座位的方向看了一眼，她不在。感受到教室里其他同学的注目礼，工藤新一却装作没看见一样，径自朝自己的位置走去。途中有个男同学挡住了去路，然而他还没开口，那人就自觉地让到了一边，他顿了顿，没有说话，继续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第一次他回到这个教室无人上前搭理、无人八卦打趣，这一切只是因为少了那个本该和他像以前一样形影不离的青梅竹马，抑或说是那个他从4岁幼稚园初见时就喜欢上的人，那个叫做毛利兰的女孩。

听着周围因为他的出现而停了一下继而又响起的讨论声，工藤新一强忍心中的落寞感，拉开身前的椅子坐了下去。他终于可以回归到阔别已久的高中学习生活，可是却没了那个他渴望伴在身旁的女孩，这到底算什么呢，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吗？嘲讽地牵动嘴角苦笑，工藤新一心里百般滋味。

上课的时间快到了，去洗手间的铃木园子无精打采地回到教室，刚刚还在说话的同学突然全都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四周寂静得可怕。面对这情况，铃木园子先是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地看向某个方向，果然看见了她预料中的那个人——工藤新一。

铃木园子无神的双眼顿时炯炯有神起来，却是快要喷出火来似的，她气势汹汹地朝工藤新一走了过去，接着狠狠地将一巴掌甩向他，大声质问道：“工藤新一，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啪”的一声响，工藤新一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巴掌。这一道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众人纷纷倒吸了口冷气：这该有多疼啊！

工藤新一被打得偏过头去，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转回来，但是却没有抬头直视铃木园子，而是低着头说了声：“园子，对不起。”他的声音低哑，明显是在压抑着自己内心一涌而上的各种情绪。

“对不起？”铃木园子明明气得浑身发抖，却夸张地笑出了声，她强忍着眼角快要流出的泪水说道，“难道你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扭转局面让小兰回来吗，就想让我容忍下你对小兰造成的伤害吗？你以为你这一句对不起有多了不起，能够抵消所有你造成的后果吗？你的懊悔自责对小兰那个容易心软的傻瓜也许有用，但是对我不会有任何作用！我告诉你，工藤新一，我恨你，我铃木园子恨你！”

“……如果这样你能好受点的话，”工藤新一红着眼抬起头，极力控制着自己快要崩坏的情绪，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就一直恨下去吧。”

“浑蛋，知道吗，我已经恨你恨到忍不住想要杀了你的地步了！”铃木园子紧紧地拽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是，眼角的泪水却不争气地滑落，暴露了她的痛苦和脆弱。

周围的同学看不下去了，有几个女生上前想要劝开铃木园子——“园子，冷静点啊。”“对啊，园子，工藤同学他……心里也不好受吧，你冷静一下好吗？”“园子，我们知道你难受，但是千万不要做出过激的事啊！”

“别劝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的！”被同学们拉离了工藤新一的座位，铃木园子愤恨地盯着他说道。

“如果……”工藤新一神色悲痛，看起来有些可怜，他说，“如果你想的话，我不介意你杀了我。”

工藤新一此语一出，把其他人吓了一跳，“工藤同学你说什么呢，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你们都冷静一点好吗，人命关天，不要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够了，工藤新一，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心软，今后我跟你誓不两立！”铃木园子冷冷地看着工藤新一说道，“还有，别把我和你这种背负着人命的罪人混为一谈，我只是想那么做，但是绝对不会真的那么做，我不是你，办不到葬送别人生命这种事！”

“园子……”其他同学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暗自叹息。

而工藤新一，他此刻就像被枪击中了心脏一样，暗淡着眼神，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上课铃响起，铃木园子没再说话，只是挣开他人的束缚，扭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其他人也只好纷纷回到位置上落座。

“……”工藤新一伸手用力地按着两边的太阳穴想减轻脑部的神经抽痛，可是无济于事，因为他最痛的是胸腔里的那颗心——兰……他又开始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她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