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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冬日旖旎2

碧落茫茫

“碧落?”子衿站在门外小声问到,碧落未回应,于是子衿只得轻轻推门进去。

“碧落。”子衿走进厅堂,无人回应,又往里间走去,听得一点动静。

“碧落!”子衿忽然眉头一紧,惊讶万分,随即转过脸去。

房间内雾气缭绕,碧落正浴桶内,头发微湿,披在肩上,双目微闭,双唇微启,肤如凝脂,玉骨冰肌。额上微微有露珠,半个肩头也露在外面,此情此景另子衿呼吸困难,心跳不已,只觉自己太过冒失,不知如何是好。

碧落缓慢的睁开眼睛,发现子衿正现在面前,自觉又羞又窘,可此时头仍然很痛,刚刚回复子卉的一句话已然用尽力气。同时,碧落想起额角的印记,虽被白芷用法术隐去,但却遇水即会显露。此时脸上有少许水滴,不知是否会使得印记显露,比起身子藏在雾气缭绕的水下,额角此时却是露在外面,总之不能让别人看到,碧落玄即别过脸去。

偏偏子衿此时亦是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碧落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却仍是有气无力的说道:“出去。”

子衿方才反应过来,声音稍显沙哑,低沉的说道:“对不起,碧落。”然后立马转身向屋外走去。

子衿开门,迎来一阵冷风,但却扑不灭内心的一团火花。子衿快步来到园内,紧闭双眼,抬头呼吸,以求平复自己。突然脸上感受到一点冰凉,睁眼一看,天空已开始下雪,初雪的降临尤为及时,片片落在子衿的脸上,倒可助他定一定心神。

碧落仍坐在浴桶内,一动不动。宁息香已经燃尽,变成一片片灰烬。

不知道多久,浴桶内的水热气散尽,碧落只觉身子冰冷,方才起身。

碧落来到园中,子衿已在不远处的廊下等候。

“碧落。”子衿走向碧落。

碧落抬头,一双星眸正撞上对方一对炽热的眼眸。碧落眼神未躲闪,只是耳垂微红。

眼前的少女仍是微斜着挽着一朵发髻,银簪嵌入发中,垂下一条碧玉珠花。不同的是,单薄的身子上披上了纯白披风,洁白饱满的毛领浮在肩上,更添几分仙气。

子衿看的微微入神,蓦地回过神来,说道:“碧落,对不起。”

碧落未答话,眼角浮过子衿一双微红的手,不知为何问了一句:“徐公子的佩剑为何叫‘离思’”?

子衿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又望向碧落,说道:“此剑本不叫这名字,‘离思’是我几年前才改的。”

“为何要改?”

“缘于与一人离别,昼夜相思。”

“是你心上之人。”

“月有盈亏,花有开谢,想人生最苦,莫若离别。”

子衿目光落在碧落眸中,碧落忽觉心神不宁,旋即又定住。

“碧落,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子衿似是紧张。

碧落不语,抬头望向天空。

晶莹的雪花飘飘落下,不一会儿园中已是银装素裹。红鲤池面已结上一层薄薄的冰,覆上一层白雪,红鲤倒仍是游得欢快。由冰面向下看去,朦朦胧胧,美不胜收。

忽然,一片雪花飘落至碧落的鬓边,碧落眼睛自然的眨了眨。子衿见到,忍不住伸手想为她拂去。

碧落见状,眼神一凝,稍微惊恐的向后退了一步,只留下一句“容碧落失陪了。”便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开了。

“子衿兄,这样可不行啊!”九辰笑道。

苏九辰和元夕从假山后绕出来。

“元夕兄,怎么你也学会偷偷摸摸的了。”子衿故作镇定的问到。

“元夕不曾偷听,只是恰巧碰到九辰兄在此。”

“哈哈,九辰见到子衿兄如此艰难,真是替你着急啊!”苏九辰说到。

“九辰兄何意?”子衿问道。

“若我是你,知道碧落姑娘已然不记得了,我便也假装初次认识她,这样才不影响两个人的感情发展嘛?你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暗示,她又不懂,还以为你内心深爱着某人,就算她芳心暗许,也只能止步不前!”苏九辰长篇大论道。

“碧落定会记起来的。”子衿态度十分坚决。

“强行唤醒记忆也是会损伤元神的,若是任由她自己慢慢苏醒,且不知道以前言休那老太婆施了几年的封锁,说不定你要等到入土咯。”九辰说着,一甩袖子,仰着头,走开了。

“子衿兄,九辰的话虽然在理,但我相信你们之间定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果的。”元夕说道。

子衿未答话,抬头望了望飞雪。

“子衿兄,有一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告诉你较好。”元夕继续说道。

“何事?”

“昨日在冥灵阁,碧落先进入秦瑜曦住处的结界内,我则被人引开,也未抓到是何人。但是待我让碧落放我进去时,明显感觉到她整个人精神变化很大,忽然变得冷漠,甚至有浓重的怒气。”

“你是说碧落在秦瑜曦的房间内遇到了什么人或者发现了什么东西?”

“结界暗语无人知晓,当然,碧落因某些事情曾到冥灵阁向秦瑜曦致谢,秦瑜曦也甚是殷勤热情,所以碧落或许因此才知道结界暗语。”

“元夕兄的话我懂了。”子衿面无表情。

至酉时,众人聚在园中主厅芳兰厅内准备用饭。

“啊,托九辰兄的福,终于可以吃好喝好睡好啦!”赵清月笑着说道。

“清月兄,知道有钱的好处了吧。没钱的话别说招待朋友,连夫人都讨不着呢!”苏九辰对着赵清月说道,眼睛却示意他看看柳三月。

赵清月自知是个穷光蛋,撇了撇嘴。

柳三月明白儿的听着这句话是说给自己的听的,嘴上却不能落了下风:“听到了吗赵清月,要是想九辰哥哥这样有钱又解风情的,我二话不说,立马就嫁。”

赵清月听了没反应,倒是听得苏九辰吓得连连摆手,眼神到处去找南泽。

“哎,南泽呢?”苏九辰问道。

双月摇头,元夕不知。子卉说道:“刚刚听南师兄说园中红梅开了,说要去摘几枝。”

果然话音未落,南泽已手持一束红梅,满脸笑意的进来。

“碧落,园中红梅开的甚为鲜艳,送你。”

碧落分明不想接过,双手却似乎习惯性的接了过来。

“碧落,我以后还是像以前那样……”南泽眉飞色舞,全没意识到自己再说什么。

“咳……”元夕小声咳到。

南泽忽然顿住,捋了捋舌头说道:“我说我以后天天送你一束花可好。”

“不用了,谢谢你。”碧落说道。

“哼,以前南师兄都是每天送给我的!”子卉本想故意岔开,谁知元夕说道:

“子卉姑娘若是也喜欢红梅,我带你到院中采摘可好?”

“额……”子卉未语脸先红。

“南泽,住在我这,还摘我园中的花,居然还不送我一朵?你干得漂亮啊。”苏九辰语气硬气的不行,又对碧落说道:“碧落,这花算我送你的!”

南泽无语,摇头苦笑。

“吃饭吃饭,花什么花!哎,子卉,你兄长呢!”赵清月说道。

子卉摇头。

这时,小厮进来,向苏九辰说道:“家主,冥灵阁那边起火了。”

原来,苏九辰另众人好好梳洗休整,自己已是派人在冥灵阁和申城盯着。

“怎会起火?可知原因?”南泽问到。

“不知。只知道火是由秦瑜曦住处结界处燃起的,慢慢蔓延至整个冥灵阁。”小厮回答。

“烧的好!想起与三月被关的一个月,恨死我了。”赵清月说道。

只有元夕微微一笑,只觉冥灵阁的火场里定然是有人打翻了醋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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