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梦醒，方得长风破浪。（下）

送走了兴高采烈的黄濑，赤司朝黑子点点头。

赤司征十郎“黑子，你随我来。”

一片离帐营不远的空地上，赤司没等脚步停稳便刷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黑子愣住了。

挥动了两下手中的佩剑。赤司望着黑子淡淡一笑，神色颇为认真。

赤司征十郎“黑子，拿出你背后的玉箫，跟我过两招。”

黑子哲也“——啊！是！将军！”

回过神来，黑子赶忙从身后取下箫鞘，严阵以待地将其握在手中。

黑子哲也“请将军赐教！”

结果当然显而易见，只两招之内，黑子的箫鞘就被赤司挑了出去。

冷兵相接之时，黑子的手腕震得有些麻了，他下意识蹲了下去，捂住手腕。

赤司自地上拾起箫鞘，递上前去。

赤司征十郎“没事吧？”

黑子哲也“没事。”

黑子淡淡一笑，接过了赤司递来的箫鞘。

黑子哲也“今时终于能与将军过招，才真正体会到了您的强大。”

赤司忍俊不禁地扑哧一声。

赤司征十郎“你倒惯会说话了，黄濑的传染能力这么强吗？”

将佩剑收进鞘中，赤司将黑子扶起。

赤司征十郎“我跟你过招，不是为了向你炫耀的——”

赤司征十郎“我是为了让你明白。黑子，你跟我们不太一样。”

黑子疑惑地望着赤司，转而颌首抱拳。

黑子哲也“请将军明示。”

赤司眼含笑意地望着他，伸手从腰间掏出一个精巧的物件。

赤司征十郎“此物，你可还认得？”

黑子细看而去，眸中闪过一丝微光。他点点头。

黑子哲也“认得，这是那一日，将军您递于我的那枚匕首。”

赤司征十郎“好眼力！”

赤司满意地点点头：

赤司征十郎“黑子。今日，我将它赐予你。”

黑子望着那枚鞘上鎏着暗金的狭长匕首。沉默了片刻，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甘。

黑子哲也“将军的意思，是我用不好寻常的武器吗？也许我多加练习，就上手了呢。”

赤司摇摇头。

赤司征十郎“自然不是。”

将匕首从鞘中抽出，赤司端详着那锋利的寒刃。

赤司征十郎“但是黑子，你不适合成为战士。”

赤司征十郎“你跟我们，有着本质的不同。而这也正是令我十分惊喜的部分。”

黑子疑惑地望着赤司。

赤司征十郎“之前的种种，不都已经体现出来了吗？”

赤司温存地笑笑。

赤司征十郎“你具备过人的洞察力和极低的存在感——这些都是最好的宝藏。我相信不需要过多的锤炼，你就一定能成为非常优秀的士兵。”

——是完全不同于这营帐中，任何一人的存在。

赤司征十郎“黑子，这匕首上，曾经还沾过你的血。记得吗？”

赤司将匕首收入鞘中，拉起黑子的一只手，将匕首放在那略显单薄的手掌心，将其纤细的手指合上。

他深深地望着那双莹蓝的眼眸。

赤司征十郎“记住，战场上，你永远不要孤身一人。”

——你是影子。

日后，你一定要用这把匕首，守护好重要的人啊。

赤司离开后，黑子独自一人仰望着天际上那轮皎皎的弯月。

他紧握那枚精巧的匕首置于胸前，纯净的蓝瞳中掩映出环绕在那皎月周围的淡淡星光。

那晚，黑子的心中被点燃了些什么。

他自己可能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但从那一刻起。他已然，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