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女子还要姣好的身体与容貌,药力之中他身上散发出的媚骨,以及他锁骨上的烙字。
——所谓鸭,即是男伶人的戏称。青楼里喜欢在出色的男伶人身上烙下“鸭”字以彰显其受宠的身份。
赤司胃里没来由地涌生一股恶心。压下这与心智完全相驳的欲火转身要走,手臂却忽然被人拉住了。
赤司感到一阵十分舒适的凉意。
黑子哲也“…您……不能走……”
那男子喘着气开口,语气弱弱的像在恳求,
黑子哲也“不然,您,会——”
再也无法控制了。
索取!让我索取!!他大汗淋漓,热到了极点,而自己身下这具身体清凉得让他本能地想要去——!
——等一下……等!等一下!
这是在违逆着自己的意志!
停下来...
——停下来!!
少年不敢发出声音地挣扎着。
他看出来了,这位客人似乎并不想做那些事情。
可这造孽的香,岂能容你想君子就君子得了?
——若不那么做,这位官人今晚就会死在这里。这香名为玉火焚,不行苟且之事,不过两个时辰就会yu火焚身煎熬地暴毙!
少年咬着嘴唇,噙着泪水侧翻过身,对上那双烧红的眼睛,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抬起手,触碰那红瞳上的剑眉。
好生俊俏啊。若是平日里,一定是个十分谦和有礼的公子吧。
没关系,我早不怕了。
......来吧。
正在迷窍之中的赤司触到少年冰凉的手指时,脑子冷不丁清醒了几分,他望着那温柔的水蓝色,怔怔向后慢慢退着,待力气恢复一丝,猛地推开那少年,自己重重摔下了床,抓着胸口凌乱的衣襟颤抖地喘着气。
可恶。自己刚刚,在做什么?
黑子哲也“——官人?”
心智清明了,身上的欲火却忽然烧得更加旺盛,赤司感觉仿佛一瞬间被扔进了一个大火炉里,每一寸皮肤都灼烧得疼痛难忍。
黑子哲也“官人…您还好吗?”
赤司征十郎“离我,远点,”
赤司听见他的声音,感觉那欲望烧得更沸了,猛地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远离那圆床,背过身靠着墙,语气不稳却十分坚定。
赤司征十郎“我不,想,干那种,事情。”
黑子哲也“可是客官…您若不做,是会...死的。”
那少年隔着帘子轻轻地说,语气里竟带着一丝厌世的淡然。
黑子哲也“秀姨点的这欲火焚原是怕我反抗而已,但时日久了,我已经渐渐适应了这香的毒,之前晗儿在您来之前逼我吃下的药效果基本散了七成,我已经基本无碍,但您——”
赤司征十郎“你说,秀姨——怕你反抗?”
听他这么说,赤司一怔。
帘子后没了声音。
赤司靠着墙滑下去。声音里和着疲乏,
赤司征十郎“既然,如此......那即说明你,也不情愿被那样,对待......我自然,更不能干这种事情。”
说完,他又深重地喘着气。
房间里延续了半个时辰的沉默。夜色越来越深,房里的灯火变得更加黯淡。少年披着纱坐在帘子里,忽然听见那男人的喘息似是比刚刚更急促了。
黑子哲也“…官人?”
黑子哲也“——官人您还好吗?”
没有回音,却分明听出那喘息里的痛苦和挣扎。
黑子哲也“客官…您!”
赤司征十郎“没事。”
那男人呛咳着说。
赤司征十郎“你,别怕......我不会,干那种,事.......决不会。”
少年一怔。
自己深陷囹圄的这些年,像他这样的人,是第一次遇见。
如此廉洁的操守,不惧生死的意志。还有那不知如何透出的一丝男儿的柔情,似水,却又那般刚毅。
听着这痛苦的呻吟,少年心想怕是那药效就要焚心了。
若再不做些什么,真的要无力回天了。
怎么办?
......或许!?
少年向帘子边挪过去,轻声询问。
黑子哲也“官人,您身上可有匕首?”
赤司征十郎“…有。”
黑子哲也“可否借黑子一用?”
外边沉默了片刻,一把带鞘的匕首被扔在床边的地板上,撞在床脚上发出乒乓的金属碰撞声。
少年迅速探出手把匕首捡起来,生怕男人看到他的手臂而更加欲火焚身。
于床另一边的床头柜上拿过平时用来喝水的小碗,少年把那碗置于床上,手支到碗跟前,匕首一横,心一狠,向自己手掌划去。
赤司听见少年吃痛地吸了口凉气,空气里霎时弥漫出一股血腥。
末了,从帘子后面伸出一只还隐约沾着血迹的手,瘦削的手指间捏着一个盛满黑红色液体的小碗,连同赤司的匕首一起放在了床边的地板上。
黑子哲也“官人,我想我既能抗得住这春毒,我的血里应该会带着些抗体,也许能攻掉这毒。”
赤司等了一会,感到自己尚能控制身上难耐的燥热,便一点点挪到床边拾起那碗,又慢慢挪回墙边,嗅了嗅那碗鲜血,似乎那血除了腥味以外还存着一丝淡淡的香味,和这屋里的异香倒有几分相似。
他扬起头一口灌下那碗猩红的液体。
放下小碗,赤司闭目呼出几口气,身上的燥热竟奇迹般地减退了几分。
待了一会,那疯魔的燥热又退下去些许。此时的赤司才感受到,自己已经是浑身大汗淋漓,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着,仿佛虚脱了一般。
大概。没问题了吧。
再也熬不住,他疲惫地靠着墙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