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番外（六）

　　“下雪啦。”莫娜说道，雪花下落的轨迹随着空气里温柔的风而转动，零零散散地落进她棕色的头发和雪白的肌肤上，最后消失不见。

　　“是初雪啊。”卡修斯控制不住地嘴角扬起，没有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很开心，开心不需要理由，有人陪伴就能很开心。

　　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冬天。卡修斯感受着雪籽落在脸上那一瞬间冰凉的触感时想到，以后还能不能有更多的冬天？

　　冬天多好啊，能暖烘烘地贴在一起，牵手也有了正当理由。

他们应该会在床上睡到大中午才起来，被子会纠缠成一团，亲吻也是黏黏糊糊的，在沙发上紧挨着一起看电影，争论剧情、毫无恶意地吵架然后在和好，连抱在一起都是温暖柔和的，驱赶走这个季节的寒冷与干燥。

　　他们撑起伞，找到那家披萨店吃晚饭，莫娜被破例允许喝了几口含带着酒精的水果味饮料，那个酒精含量真的很低很低，喝了几口舌尖上留下的全是桃子味的汽水。所以今天的吻也是带着桃子汽水味的。

　　接着他们又去逛街，买了些必要的和不必要的，他们在人群中排着队等待结账，低头看手机，偶尔互相拌拌嘴，快到的时候，卡修斯从最近的货架上拿了好几包零食一起丢到了购物车里，莫娜将围巾拉的很高，几乎都要挡住眼睛了，挡住漫上来的红色，也装作不认识他。卡修斯就趁机笑话她，将她揽到自己的身边，手臂圈着对方的腰部。

　　两人从车子上下来，抱着好多买来的东西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初雪已经越下越大了，树枝上积出一层薄薄的银色，夜色浓稠到只有路灯与周围房子里零星的灯光被包裹在其中，寒风呼呼地吹，冒出几声呼啸般的尖锐。

莫娜下巴抵着牛皮纸袋中的东西，一边费劲地将它们抱稳，路过矮树丛边时听到了几声细微的叫声。

　　他顿下脚步，疑惑地蹲下身体。

　　“怎么了？”卡修斯在旁边问他。

　　“好像有猫咪。”莫娜将东西放在一旁，伸手扒开了树丛，就看到那其中有个中空的位置，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纸板箱子，毛茸茸灰白色的一团小东西扒着纸板边缘冲他们轻轻叫唤。

　　莫娜试着去碰碰小猫，毛茸茸的一团抖了一下但是没躲开，莫娜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小生物正在因为寒冷而瑟缩，“它是不是被人丢下了......”

　　猫咪在夜晚格外亮的双瞳望着他们，夹带着小奶猫细软的叫声，铁石心肠都能被叫软了，莫娜当即也扭头看向卡修斯，眼中的意思很明确：我想养。

　　卡修斯自然是非常同意的，谁不喜欢软乎乎的小猫咪呢？一把拎起了莫娜的那一袋东西，左右手各抱着一大袋，手腕上还挂着几个大袋子，“带回家吧。”

　　莫娜小心翼翼地将纸箱抱出来，带着小猫咪往家里走。

　　他们先是给猫咪喂了点能吃的，可能是饿了太久了，猫咪仅有的几分警惕在小鱼干出现后完全消失了，它吃的狼吞虎咽，呼噜呼噜风卷残云般就都吃完了，然后莫娜又简单地给小猫咪做了个全身治疗，毕竟草系的能量能治愈大多数的活物嘛。

这只小白猫似乎眼睛不太好，看不大清东西，有可能是这个原因被遗弃了，莫娜用技能治愈了之后双瞳就变得明亮了不少。之后他们确认了好几遍猫咪身上再没有了其他什么问题后才把它放进到浴室去洗澡。

　　脏兮兮的小灰球被卡修斯从浴室抱出来后就变成了干净香喷喷的小白球，小小的一团，卡修斯一只手都能捧住它。

白猫的眼睛是漂亮的冰蓝色，看不太出是什么品种，似乎是个混血，但是不怕人，还在长毛期，被吹风机吹蓬松了的毛发长长短短地支棱起来，在卡修斯怀里四处嗅了嗅之后就已经可以心安理得地趴下慢悠悠地叫唤起来了。

　　“干嘛崩着一张脸啊，”莫娜问卡修斯，“你不喜欢猫吗？”

　　不应该啊，听卡修斯说以前也养过小猫咪呢。莫娜接过小猫，难道是有了心理阴影？

　　“不是......”卡修斯斟酌着开口，“就是觉得......”

　不太会养，怕养不好养死了怎么办，一群连女队员都是糙汉的糙老爷们儿的精灵怎么照顾这么一个小东西？

　　莫娜安抚道，“如果你担心的话，等明天雪停了我们就把它送到流浪动物机构去吧？”

　　“......不用了，”卡修斯的目光从小白猫的身上挪到莫娜的脸上，然后笑了笑，说道：“养吧，我一会儿好好去查阅一下养猫手册，养猫而已不会太难的。”

　　话虽如此，但第二天卡修斯还是将猫咪带去斯塔的安全屋里，斯塔当天心情很好，哪怕已经确认猫咪没什么大毛病也耐着性子浪费了工作时间应着卡修斯的要求，用全套的仪器彻头彻尾地给它检查了一遍。

直到最后一个结果出来，显示白猫的健康程度，布莱克才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里。然后就被布莱克一通嘲讽——无非就是说他大惊小怪，小题大做什么的他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