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醒

“让你不要动，伤口裂了。放心，我救你回来，自然不会害你。”

   “你别靠着墙了，腿上伤口还没包完，过来吧。”

   “再推迟不治，你的腿可能会废。”

   “你不说，我又何必问？萍水相逢，垂手相助而已。待你伤愈，便各奔东西。换作是我，有许多事，也不希望别人问起。”

   “你伤没好，一直不听话走动，可以么？”

   “那可不行，你一开口我就笑，我一笑，剑就不稳了。”

   “后来真的只是踢了几脚，打了几下？”

   “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既然现在的你尚且可算安好，便不必太沉郁于过去。”

   “好玩儿么？”

   “你在我身边这几年，究竟是想干什么？”

   “常慈安当年断你一根手指，就算你要报复，你也斩断他一根手指好了。实在记恨不过，你折他两根，十根！或者就算你砍掉他一条手臂也好！为什么非要杀人全家？难道你一根手指，要五十多条人命来抵？”

   “薛洋，你真是……太令人恶心了……”

   “饶了我吧。”

    然后就是一片寂静，连那唇角带笑的白衣道人也慢慢消失了。

    ***

    朦胧间，薛洋觉得周围很吵，声音倒也没多大，只有两个人在说着什么，一个声音平和，一个声音暴躁。薛洋是被吵醒的，他本身就有起床气，而且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敢吵醒他了。于是就准备叫那两人闭嘴，还没开口，嗓子就传来了被火烧过似的痛感，还带了一股铁锈味儿。他勉力睁开眼，视线模糊一片，只能看见一金一白两道影子。他费力抬起手，抓住了白衣人的袖子，哑着声音开口道：“水……”

    那白衣人似乎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醒来，先是愣了愣，然后坐到了他的床边，惊喜道：“你醒了？”显然是没听到他刚刚好不容易说出来的那个字╮（╯＿╰）╭

    那白衣人凑的近了，薛洋才看清他是苏涉，看他那无动于衷的样子肯定是没听到他刚刚用了吃奶的力气说出来的那个字，薛洋简直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奈何身上没力气，只得哑着声音重复道：“水。”

    这次苏涉听懂了，看到薛洋那几乎冒火的眸子，才明白自己刚刚漏听了什么，咳嗽了一声，忙忙地去取水了。这时，那片金色的影子也咳嗽了一声，刷了刷存在感。

    薛洋努力抬起头，现在他的视线已经恢复正常，看人也差不多能看清了，就是还有些疲惫，想睡过去，可是还有要紧事没问苏涉，他不能睡。进入视线的不是金光瑶那张笑得渗死人的脸，而是一副正孔雀开屏模样一脸高傲的金凌，那表情真真是跟他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说实话，薛洋没想到金凌会出现在这儿，刚刚看见那抹金色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金光瑶那矮子，心下还奇怪金光瑶何时长高了，比原来高了很多。只是没想到是金凌。

    金凌刚刚被无视了个彻底，现下看薛洋只管半睁着个眼一个劲儿地瞅他，加上本来心里就有火，顿时勃然大怒：“你看我做什么？”

    薛洋扭头闭上了眼，继续无视。

    金凌更怒，刚一踏步上来，苏涉就已经端了水过来，向金凌行了一礼，然后将薛洋半扶起来，给他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