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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 魅影.

WISH—2020

“我终于可以放下一切身披红衣招摇过市了。”

🌤/本章由音乐剧《歌剧魅影》改编,角色名英文,拒绝借梗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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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一共有两个女人,一个中年但不失风度,一个年轻但不失沉稳。蜡烛在镜子里倒映着摇晃的厉害,好像随时可以点着了一样,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中年妇女拿起一枝别致的白色绢花,别在了年轻女孩的发髻上,与一袭白裙十分相称。她满意地看了看这张漂亮的脸蛋儿,精致的像个蜡人。

“去吧奎斯汀,化好了。”

我就是这个中年女人,看着舞蹈团的姑娘们都化好了妆,准备给趾高气扬的卡洛塔女高音伴舞。今晚就是首演了。

这个叫奎斯汀的姑娘,从小是我培养长大,父母都已经不在,所以对她有几分特别,不,这么说谦虚了,应该说我们如同母女。

奎斯汀来到熙熙攘攘的后台,那个叫卡洛塔的女人又在台上耍起了脾气,和剧院经理玩起了大小姐风范。

“你们都不重视我,我还在这儿干嘛?我要回家了,这剧我还不想演了呢。”

真是个糟糕的女人。所有人都这么认为除了她自己以外。不过奎斯汀相当认可她的实力,尽管她的声音有些不稳定,但唱歌功底很突出,声音穿透力和她吵架时的一样,划破人的最后一道防线。

“小姐小姐,消消气,今晚可是首演呢,我们都不能没有你呀。”

“嘁,随你们便,反正我就是不想在这儿待了。”

面对大人物的各种耍大牌,奎斯汀无权质问,也习惯了这种无趣的气氛。她就安安静静地做她的小透明。

和她的音乐天使一起。

忽然,音乐厅门口嘈杂了起来,像是在迎接某个贵族。她通常也不会关心这些,贵人是不会看到她的。

“劳尔子爵,欢迎您莅临,我们已恭候多时。”

惺惺作态,哪里在恭候了,明明是在哄另一个大人物。

“谢谢,我要看今晚的演出,请问彩排可以观摩吗?”

“当然,请坐。”

这位子爵坐了下来,坐在前排,奎斯汀这才看清他的脸。哦天,这不是那个劳尔吗?儿时的青梅竹马,他一定不记得我了吧。

此时,奎斯汀的心情很复杂,她希望他能认出她,又不希望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着和子爵的暧昧。总之,她一下就被迷住了。

还是和小时候轻轻微微的喜欢一样,现在还是好感依旧。看到他,好像自己也可以变得更青春,更童真。

卡洛塔还是还是不愿意配合,真是没完没了的怨妇。她大摇大摆地走下台,也没把子爵放在眼中。当然,劳尔是不会与这种人计较的,奎斯汀很清楚。

“我要去休息了,我的狗狗呢?”

“啊这…卡洛塔小姐您就给我个面子吧!”

“我问你,我的贵妇呢?”

“在化妆间打扮。”

连她的狗狗贵妇都要做头发,扎蝴蝶结,这得是多庸俗的女人。

急急燥燥的卡洛塔提起裙子就想下台,但是舞台上的巨大道具不知怎的忽然掉落下来。把在场的所有女孩儿都吓坏了。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舞台之上,那些复杂交错的齿轮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只有我,我明白是歌剧魅影在作祟。啊,他又出现了。卡洛塔是逃不掉的。

在卡洛塔离开之后,我忽然意识到或许有机会让我的孩子出出风头。当然,她的音色确实纯净温柔,与卡洛塔雄厚壮实的声音截然不同。

“经理,我们从合唱团里选一个人暂时代替吧。我看卡洛塔小姐今天出这么大事儿,不如让她回家休息休息,今天换个替补?”

“咦…这可不行,观众买票都是为了来看卡洛塔的,换一个人他们会要求退票,大闹剧院的。”

我不想多和经理费口舌,他就知道钱,一点也不懂艺术,商人是不会懂的。我把奎斯汀从人群中带出来,她有些茫然无措。

“让她来。”

也许是看奎斯汀长相不赖,他勉强答应了让她先试试看。奎斯汀有那么一点紧张,但是她看到童年玩伴,更多的想表达她自己。

说实话,虽然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但这次有没有机会能单独说上话都是个问题,除非劳尔主动要求见她。

伴奏响起来了,《Think-of-me》正好符合了她的心境。那一刻,内心好平静,毫无波澜,身后那么多女孩男孩,恍若不存在。

你或许以为奎斯汀在对竹马唱歌,其实不是的,她对自己唱歌,她对那个“幽灵”唱歌。

一旦奎斯汀投入进去,真的会让整个剧院安静下来。剧院外的世界她们不了解,但是至少在这一刻,这个音乐厅真的产生了与世隔绝的感觉。

只有音乐,可以做到这一切。

音乐那么富有灵感和思想,又有规则又可以施展想象,即便没有学过这样东西,仍然可以被驯化,也可以成为掌控者…

“这位合唱团团员完全可以提拔出来做solo啊,可以,就你了。”

奎斯汀淡淡地一笑。现在,她完全不像世俗女孩,也不能叫大家闺秀,她是孤儿,眼里总有黯淡的忧伤。

劳尔一边和旁边的人交谈,一边欣赏,他不算喜欢音乐,就是来凑个热闹,出现一下。总之他没有认出奎斯汀。

晚上的正式演出,果不其然大家都恼火了,卡洛塔竟然不出演,要不是凭着海报上奎斯汀天使的面孔,不会有几个人进来的。当然,毕竟买了票,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肤浅。

劳尔坐在前排,这次他可不能在音乐会时不专注地与旁人聊天了,大庭广众之下,必须要维持一个绅士高雅的形象。

可事实上,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用装模作样了,他真的被迷住了。在某一瞬间,奎斯汀的侧脸笑容忽然让他恍惚了一下。这难道是小时候的那个…奎斯汀·戴吗?

真的吗?她现在怎么出落的这么标志了。

劳尔心里各种花花心思已经开始萌生,今晚必定要与旧朋友一叙了。他有些坐立不安了。但奎斯汀此时唱着温柔的歌词,好像是在对他说话一样。

她肯定已经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劳尔也恰巧这么想。

当奎斯汀最后一个音消失时,劳尔率先鼓起了掌。明眼人都懂得子爵大概是看上她了。可世俗的人群总是把他们的关系想的太浅薄。

奎斯汀的目光竟然和劳尔交汇了,那么真诚的笑容,只能给他对吗?劳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这么多年,爵位也当上了,可是没有包袱的日子永远一去不复返。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生是不是都不会再变得简单了。

音乐会结束,我挽着奎斯汀的胳膊回到化妆间,我们之间已无需多言,交换一个眼神她就明白长辈对她的喜爱了。

她要独自休息会儿,每次音乐会结束她都会这样,我自觉地打开门出去。没想到一开门就撞上了慌慌张张的子爵。

“子爵殿下。”

我规规矩矩地叫人,但没有低着头,没有必要这么毕恭毕敬,不要那么怕权贵,越是怕越容易欺负到你头上来。

“奎斯汀!”

房门刚关上,我就听到这位热情似火的子爵亲切的呼唤。作为一个过来人,我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已经不止对朋友了。

两个年轻人,心高气傲的,都以为对方忘记了自己。直到后来去墓前,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互相一开始就记得对方。

“子爵。”

“叫劳尔啊。”

奎斯汀这么久没见他了,刚见到自然是有些紧张仓促的,那双小手不知道该搁在背后还是腰前。子爵很快就抓住她的手,说,

“小汀,你今晚太美了。”

奎斯汀的手从来没有被一个异性这样握过,这太突然了。她猛然把手抽回去,背对着子爵,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子爵打了个响指,令她看到更加不安,她不知道接下来又要发生什么未知的事情。

三个侍从端着上好的礼品走进来,劳尔一个个介绍道,

“这花儿是月季,你最喜欢的。白色月季。”

“首饰是手链,特地买了和你项链配得上的。”

“这是裙子,你整日都要穿着统一的正装,实则无趣,就买了件当下最流行的浮夸裙。我不知道…”

“我喜欢。”

奎斯汀对浮夸裙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她很久没有除我以外的人对她这么好了。她会不会有点接受不了。

“谢谢你劳尔,我今天有些累了。”

她也很无奈,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想念子爵,她深知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就是劳尔,但她今天真的没准备好,略微自卑的心理让她显得很反感劳尔一样。

“小汀,你是不希望我在这里对吧。”

“那我走了。”

子爵打开门,等待着身后的女人喊他站住,

“等一下,我没有。”

“我就是觉得你太重要,才不想这么疲惫地见你。你能理解我吗?”

劳尔心里乐开了花儿,乖乖点了点头。

劳尔离开后,奎斯汀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生的一副好皮囊,到底是幸运还得不幸。她总会思考这些奇怪的问题。

她忽然回想起今天卡洛塔的悲惨境况,ANGLE-OF-MISIC,是他吗?是你吗?一定是对吧。只有你可以飞檐走壁,为我达成一切目标。

没有人相信奎斯汀的这些想法。她知道,他始终都在。可能在旁边坐着,也可能在窗帘后躲起来了。他始终是她的人,为她服务,为她帮忙。

可怜的奎斯汀没能明白这是一种操纵。

她只是意识到对她的好的人,无论如何不是坏人。

一切仿佛如常,我也在门外不远处清点舞台道具。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当所有人仓皇失措时独特的奎斯汀会怎么应对。

忽然间,灯光骤暗,一点一点的,一排一排的蜡烛“嗖”地一下熄灭。吊灯也无情地被失去光亮。所有人除了奎斯汀,都开始仓皇逃窜。

但是奎斯汀心里隐隐预感到了什么美好,所以她默不作声,总觉得那个人就在她身边了。

“奎斯汀…”

一个低沉又清澈的歌声在喊她,是个男声。是他,就是他了。奎斯汀的音乐老师-魅影。

他实在是太有才华了,所以即便他人不人鬼不鬼,奎斯汀也照样被他下蛊。她从来就不相信人们的说法,说这个可怜的男人是幽灵;他也从没正视过别的女孩儿一眼,他只想把灵魂倾注在她身体里。

“噢…我在,Angel-of-the-music…”

奎斯汀也用歌声回应着。他们之间的交流和感应,没有任何第三个人能体会到。是一种曼妙的体验,独一无二的奢宠…

镜子里伸出一个光滑的手臂,粗壮的手指一看就是男人的。也许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害怕到尖叫,但是你很难理解,奎斯汀绝对不会。她只是沉溺在音乐与天使给她的爱里了。

那落地镜竟然是扇门,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惊讶到打出感叹,但奎斯汀仍旧不会,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盼望已久。

门的后面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通道,黑压压的,阴森森的,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往下走的,但奎斯汀还是不会,这就是她所想。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是她所向往。

那双略微粗糙的大手握住了奎斯汀纤细的小手,一只手粗壮有力,另一只手软绵绵的。

她耳边响起了一阵音乐的前奏,这音乐是最能代表她爱的音乐天使的。这个歌剧魅影。他戴着半脸面具,略显神秘,他的长相并不英俊,比起劳尔更是…不,劳尔终究是凡人。

魅影的手握得越发紧,如果是你,或许会感到一丝疼痛,但是奎斯汀就是不会,这个力度就是专属待遇。

她完全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她满眼都是魅影…不,千万不要把这种感情归咎于男女之情,这是高于男女之情之上的。爱情是给凡人的,敬仰和赤.裸才是给圣人的。鬼魂也行。

奎斯汀对音乐的热爱,导致她热爱魅影的一切。因为魅影的音乐就是真理。从头到脚都是天生要让她沉醉的。那块被遮挡的脸有什么秘密,她并不算好奇。

她时而闭眼听魅影呼唤,时而睁眼看魅影微微上扬的嘴角。最满足的还是耳朵了,这会儿魅影唱的歌,是他最有灵感的作品了。

连续变化音的增三和弦,就像他秘密的半边脸一样不和谐。不,增三和弦在他这里都是和谐的。

说实话,我不知道奎斯汀脑子里能想象多少,或许她已经完全大脑空白,接受一切洗脑和灵魂输出。

朦胧的光亮一点一点地袭来,她走累了,不用思考,更别说止步,魅影已备好了马,奎斯汀坐在马上,那马都是陶醉的,被他一步一步稳稳地牵着走。

这真的是歌剧院的地下世界吗?一瞬间奎斯汀怀疑了。

但这真的是,她清晰地感觉到那匹马在一晃一晃地走着,水雾重重,但蜡烛点亮了整个世界。在她看来,这里可以承包人类整个世界的快感。

孤寂与美好,无一例外。

渐渐地,她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如果用当下流行的一句话说:“给我唱歌,命都给你。”奎斯汀恨不得把心脏交给魅影保管。

不见到他,不被他像提线木偶一样提到这里,根本无法享受这层魔力。

没走多远,新的境地又浮现了,这是一片水域,波光澜澜,乍看就像亮晶晶地冰面。水呈浅蓝色,是所有女孩子最心动的透明蓝。

她看到了。她真的看到了。那匹马逐渐消失,他们上了船。船桨始终握在魅影手里,她始终不得反抗,也乐在其中。

假如魅影是个恶人,现在这样的奎斯汀,分分钟可以被他伤害。可是他终究不够恶,正因为不够恶才能打动奎斯汀。

那音乐又升了一个调,和魅影的情绪一样,越来越高涨。如果要描绘一个画面,大概就是眼前这画面,波澜壮阔,无所比拟。

奎斯汀也唱了起来,她天性就要唱魅影的歌,天赐予她被魅影神助。这个半音阶,奎斯汀快到达了“死”的境界,她完全沉沦了。

如果有天堂,这一定是天堂了。只有奎斯汀和魅影两人的天堂。

水波微漾,小船一摇一晃,驶过水面,留下水纹。它不像大海,像小溪。它是一条有大海胸怀的小溪。

他们终于上岸了。还是由魅影牵着,奎斯汀完全进入迷离的状态,魅影的大手在她脸颊的轮廓比划,没有直接摸上去,摸上去就像凡人间的热恋男女了。

但是奎斯汀的脸还是一阵酥麻,这时曲子进入尾声,魅影开始在她耳边,特别特别近的距离,好像要钻进她的耳朵一样,然后念着“Sing-My-Angle…”完全像在灌输经文一样的唤她“天使”。

能想象到吗?互相唤对方“Angel”。

一扇犹如监狱的铁门里面就是浅浅的水域和魅影的家了。听起来很磕碜吗?并不,那铁门网格从来不会禁锢住他,反倒可以防外来敌军,至于具体陈设那可有的说。

一架羽管键琴,双排键的,谱架上堆满了手稿。都是流经过奎斯汀口中的。一扇盖着黑纱的镜子,还有小桌子,精美的家具配上蜡烛的昏黄,很有“欧式豪宅”的味道。

但是看到那张奇特的床,真的就能认识到魅影有趣的灵魂。床竟然是贝壳形状,里面深陷下去的柔软让人碰上了就不想起来。还有挂在两侧的屏障,奎斯汀从小就喜欢这种设计,特别特别有安全感。

一拉帘子,就渐渐低垂下来,可有几分睡意。

《The-music-of-night》,魅影将奎斯汀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极度诱.惑感让他的声音也变得又邪又魅。

奎斯汀说不清自己生.理和心理上的感受了,按理说她应该已经很疲惫,但是她舍不得就这么睡去,她怕自己一睡过去一切就消失了。

魅影唱完这一曲,已觉得差不多了,他抱起奎斯汀,像搂着娃娃一样,奎斯汀任由他带她去向更远的地方。她不要离开他,不要离开音乐的圣人。

怀着又惊异又心安理得的心情,终于来到了那张贝壳床上,柔软的羽毛被,是魅影杀死鸟儿们后摘下的羽毛所制成的。

所以,这些温和背后,是否也隐匿着极度残忍…

奎斯汀一沾到羽毛,就立刻沦陷进去,魅影叫她闭上双眼,她便闭上双眼,她看到了天使手中的琴谱和曼陀铃,听到了歌唱指南和冗长的低喃。

“睡吧,我的天使。”

好安详的样子,但绝不能形容成像已死的天使,而是如蜡人一般,面容尚有血色。陶瓷的玩偶一碰就碎,便只能挨着这样的被席,挨着这样野蛮欲望强烈的魅影。

唔,睡了一夜,奎斯汀终于恢复了神志清醒。昨晚,简直堪比吸食毒药一般上头。她下了贝壳席,她该回去了。面对现实,面对劳尔。

“你放心,我会让你成为这家剧院的台柱子。”

那个让她无比安心的声音告诉她,奎斯汀轻轻地露出笑容,是眼睛露出笑容。他们之间,不需要表情变化。

那路程仿佛漫长了一般,奎斯汀走了很久很久,没有魅影护送。当然,也不会出什么危险。

不过,这路途好像黯然失色,没有光环并肩走了。

一出去,就是劳尔的笑脸相迎,看起来,他真的找了她很久了。

“小汀!小汀在这里,找到了!”

“你跑哪儿去了?昨晚…”

“我没事,我昨天出去了一趟。”

奎斯汀自然不会好好解释清楚,反正说了也没人信。再说,这个剧院里天生对魅影的排斥让她感到不舒服。

劳尔也不是什么头脑简单的人,他看出奎斯汀不大想说了,于是也就这样算了。

“今晚的演出,你还演吗?”

劳尔客客气气,身为一个子爵,对一个艺女这番态度,真的不多见。传出去会乱七八糟的。

“不知道,我参加合唱团的部分,卡洛塔小姐会来演的。”

“可是现在大家都记住你了,都想再看你演。”

“那又如何,这是卡洛塔的工作,我只是替补。”

奎斯汀真是个有趣的人,你很难理解为什么她要如此双标,前一秒还沉浸在音乐里,后一秒又成了这样矫情的女人。

她根本也没指望魅影能帮她,她也不想继续做她的小透明,她也是个有野心的世俗女孩儿。在什么样的境遇里,人就是什么样。

在天堂,当然是高于俗世,在大地,就做回原本的她。你也别觉得奎斯汀是个多能知恩图报的人。

两个人的阴暗面,一个残暴神秘,一个世俗忘恩,但如果要以晴天面来说,自然是才华横溢与钟爱乐音的结合。

晚上,满堂观众,卡洛塔的忠实粉丝还是日积月累了很多的。昨晚不愉快的境地让卡洛塔必须重回舞台,不能再给那个小妖机会了。

可惜了卡洛塔的一副好嗓音,她终归要下台的。

魅影化身于无形溜到她的化妆间,这群婆婆妈妈的侍女,又要逼他动手。那两个磨蹭的女人一直守在化妆间,时间快到了,卡洛塔上了台就喝不了那杯掺了哑药的水了。

杀心就是这么容易勃发,这个念头一涌而上,充斥了魅影的整个大脑,他又要办傻事了。从小到大,手上已染满鲜血。

手中的风筝绳攥得越来越紧,动手吧。杀两个人,魅影几乎没有过度思考什么,从小被排挤到大,不,“排挤”一词用得太轻了,应该说鄙视…

他很快就顺利地把哑药掺了进去,一切都刚刚好。上天是不会妨碍他创造一个完美的歌女的。尽管在他这里,她就是天使。

今晚,奎斯汀除了是合唱团里的一员,还要给卡洛塔演一个小书童,正看这歌唱家在台上卖弄自己的喉咙,忽然就发不出什么声音了,而是一些沙哑的噪音。

台下的观众顿时嘲笑了起来,一片哗然后,小书童奎斯汀上位。魅影在操控升降的舞台最顶端看着台下的人群,满意极了。他就是要享受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间的感觉,他不愿意再被“人人喊打”了。

又是一场顺利的演出,再次收割一大波粉丝。奎斯汀并不太在乎这些,只是今天劳尔又来了,她感到很自豪,又可以在他面前大展拳脚了。

一切都如常地进行着,奎斯汀的档期一下子排得满满当当,一场接着一场的演出是她这么多年来最爽快的事情了。

每场演出劳尔都准保坐在第一排,每次看到这张俊脸的轮廓,奎斯汀就心中暗喜。最初,她还很想再去一次地下世界,可是迟迟没有召唤,她也渐渐放下了对魅影的执念。

奎斯汀总觉得去那个地方过一夜,或许是她一生唯一的恩赐,不会再有了。

可是这在魅影每日每夜静默地观察中,就显得她满不在乎的样子。魅影怒了,自己的艺术品竟然会忘记自己出自谁之手,岂有此理。

又是一场演出,演到上半场最后一首歌时,发生了意外。魅影又在伤害无辜的人们了。巨大的吊灯竟然从剧院天花板上掉落,直接砸死了一个妇女,多人受伤。

不仅如此,魅影直接把操控升降的工作人员杀了。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

奎斯汀被吓到了,心里正在暗暗揣测,那个声音就俯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别忘了你的今天是谁创造的。你永远是我的,是我的礼物。”

多让人不寒而栗的话,奎斯汀大惊失色。劳尔也看出她受了惊吓,这对即将步入热恋的青梅竹马自然要约会。

她也愿意追求安稳的爱情,她知道安宁是歌剧魅影给不了她的。从他的音乐到他的本身,哪个不是给奎斯汀巨大冲击的。

奎斯汀只想好好恋爱,好好演出,好好生活。

魅影对这种追求感到非常不爽,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在他这里如痴如醉,现在又跑到别的男人那里去如火如荼。真是不像话。

为了打造奎斯汀,他只能四处躲藏,身穿黑色斗篷,她以为那是天堂,其实对于魅影来说,不过是习以为常的藏身之地。她以为在地下世界很幸福,其实对于魅影来说,那是一种隐忍。

其次,魅影最喜欢的是红色。儿时觉得红色代表吉利,长大了享受红色带给他的血.腥感。

“你没事吧小汀,”

“没事。”

劳尔自觉地把暖和的斗篷披在了奎斯汀身上,然后拉起她的手,一路小跑到了天台。穿过人群,不顾任何人的眼光,作为一个子爵能做到这个地步,奎斯汀感到惊讶。

可是你就不为歌剧魅影为你创作的一切感到更惊讶吗?

他们十指相扣,俊男靓女当然是最般配的。魅影的脸都是残缺不全且懦弱的,是配不上这个姑娘的脸蛋儿的。可是,真的只有长相能说明般配与否吗?

在整个剧院的最上面的天台,空无一人,雪层铺的很厚,一个脚印都没有,这比地下世界那片浅蓝色水域更让奎斯汀着迷。

“小汀,我会追寻你的全部,说你总是会依赖我,愿我的那些想象都会成真,我会与你分享我的白日与黑夜。”

这样的表白词多像是歌词啊,多美的诗,奎斯汀也回应了他,那一夜的星星就这样看着他们,他们暴露在无尽的夜空之下。

魅影顺手摘下一朵红玫瑰,手险些被刺划破,他拿着那朵颤颤巍巍生命力不会延续,只能绽开一时的玫瑰躲在一侧,听着这对有情人情话连天。

“你是我的奎斯汀·戴,你绝不能属于别人,我要碰你也是理所当然,我好不容易把所有的感情和灵感都寄托在你身上…他说两句抄来的诗你就要和她跑了吗?”

这些话全都只能生吞下肚,魅影没有办法去自取其辱。他就是有这样自卑的一面,他坚决不允许奎斯汀摘下他的面具。他要杀人了。

劳尔长得就一副伪君子,竟然要把他的尤物拐走,这不可能。魅影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努力了上半生,竟然换来她对有钱有势的子爵表白?这不可以,这是错误的,他是十恶不赦的。他要抢走它,这可怜的小东西。

“她”会变成“它”,歌剧魅影未免也…

“现在,就正式与我在一起吧。我要与你分享我的一切。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魅影已经开始祈祷,现在就让这个小人模样的子爵去死。他希望他被有毒的玫瑰刺中,倒在最冰冷的雪地里。

“我真爱你啊劳尔,除了你,我还很怀念我的音乐老师…那个圣洁的天使。是他教会我发声,教会我唱歌,我们都应该感谢他。如果没有他让我拥有这幅歌喉,你或许不会爱上我。”

现在就是机会了。可…为什么那把拿出来的刀被揣回了兜里。魅影第一次思考起这个问题。他到底要得到什么?

得到美人的肉.体吗?显然不是,那只是一副躯壳,血.肉组成,不含灵魂。得到小家伙的思想吗?他也不…

那到底是什么?魅影的头疼得厉害。只是想打造一件艺术品。最终他竟只能给自己这个可怜的答案。

他倾注了所有的音乐天赋于她身上。但他忽然明白,和子爵在一起没有错,因为她只能献给子爵躯壳,女人善变的爱情心在他那里保管,但最终的那颗心脏一直都在我这里。

这一切都是魅影所想象,人家这对男女正在亲吻对方,炽热交缠。魅影一动不动,全是被冻得僵硬,只有眼眶有一丝热泪,那眼泪暖暖和和的,滴在他脚上,融化了他全身的冰。

他好像被解冻了一般,他忽然意识到他没有资格说子爵十恶不赦,他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借着爱与占有的名义杀害了多少无辜的局外人。

那把刀,他再也没有手劲拿出来。他没胆了。

眼看奎斯汀被唤作“小汀”,子爵被称为“劳尔”,他搂着她的腰走下去。像胶皮糖一样的两个人,魅影已经没有机会分开他们了。她已经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了。别人就是别人。

也许从他松开那把刀开始,他就没机会了。

只有夜空这个无底洞的眼睛在看着他,但是完全没有要把他吞噬的意思。他把黑色的斗篷解下来,狠狠地翻了一个面,一下变成了比劳尔那身还鲜红的斗篷。

一下,红玫瑰和红斗篷显得无比相称。那枝玫瑰,就当送给自己的离别礼物吧。这家剧院再也不会发生意外,再也没有人会丧生了。

歌剧魅影他不叫歌剧魅影了,他不是个魅.惑的影子,而是个男人。

这个男人现在还不敢摘下面具,但是他心里知道,以后会敢的。

这玫瑰拿着很碍手,干脆好好埋在雪中央,红色在白色的映衬之上,格外扎眼。

它已经没有了生命,但是男人满血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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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终于结束了。

9000+字。满意的一篇作品。

八月见!

▹力推经典原作_

《THE-PHANTOM-OF-THE-OPE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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