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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启程

是良人,非良人

李茂贞走出地宫后,便吩咐下人为他准备沐浴,而后走入了与闻染生活了好些年的小院,他记得她爱坐在小院中饮茶,她仿佛看到她还坐在那里唤他一起;他向屋内走去,他记得她爱站在窗前发呆,她仿佛还站在那里,等他从背后抱住她将她从神游中唤醒;他看着他们的床榻,他们曾经在那里拥眠过无数个日夜。

他有些站不稳,他坐在她的梳妆桌前,想起自己为她梳发时她的表情,她的眉眼,她的一颦一笑都深刻于心,他心中一痛,闭上眼,生怕又要落出眼来,这时宋良站在门外开口道宋良公子,浴池已备好。

良久,李茂贞站起身来,走到门外对宋良开口道李茂贞封了这院子。

而后往浴房走去。

李茂贞沐浴完将自己梳洗干净后天色已黑,他便径直去了书房,宋良向他汇报了近日岐国的情况,以及瑾妤的处理方式。李茂贞点了点李茂贞小妹处理得很好,这岐国若交予她打理,我也可安心。

宋良不知他所言何意,便开口问道宋良公子可是要离开?

李茂贞点了点头,还未开口便见到站在门口的瑾妤,她走进房内瑾妤王兄,你终于还是肯出来了。

李茂贞让宋良先离开,屋内便只剩下了他们兄妹二人。瑾妤又开口问道瑾妤方才宋良说你要离开,要去何处,去多久?

李茂贞看着她为闻染画的相开口道瑾妤苗疆,具体需要多少时间我也不知。

瑾妤上前瑾妤你走了,那岐国怎么办?

李茂贞不舍地将目光挪开,转过身对着门口李茂贞岐国有你。

瑾妤有些吃惊,怎可将一个国家交给她这样年幼的女子瑾妤王兄,我…

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李茂贞宋良已同我说了,你这几日做的很好。

瑾妤可是,我怎能扛得起一个国家如此大任。

瑾妤话音一落,便听见外面一阵雷声,接着便是雨点落地的声音,李茂贞看着门外开口道李茂贞为王,首先要学会失去,这是我们李家人的宿命,你要是去你的自由,你未来的爱情,甚至生命。你会被禁锢在王座上,直到死去,但生而为人,许多事情不得不为,岐国百姓的命就在我们手中,你忍心看着他们一辈子再乱世中受煎熬吗?

完便转过身抓住瑾妤的双肩,摇晃了几下李茂贞小妹,你忍心他们到死都是如此吗?

对于瑾妤来说,她还太小了,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突然瞥见了那幅画中的红衣女子,若是嫂嫂,便是为百姓豁出性命也是甘愿的吧,可是嫂嫂,我该答应王兄吗,我可以做得到吗?她突然想起那日在山顶上,她说要弃笔从戎,学平阳昭公主时,闻染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对她说道李闻染若是小妹,定是不输男儿的。

闻染一直在教她作为女子也不是一味软弱的,相反女子的勇敢和坚韧是可以抵御千军万马的,既是生逢乱世,谁又能全身而退呢。她转过头看着李茂贞有些艰难地开口道瑾妤好,我答应你。

李茂贞松开了在她肩上的手李茂贞我已毁了地宫冰室的入口,让你嫂嫂在里面好好安息吧。

瑾妤点了点头瑾妤可王兄为何要去苗疆?

李茂贞未回答她的问题只走近那幅画,他伸出手,用手指描绘着画中人的轮廓,他突然想到袁天罡说的起死回生,可转念又一想世上怎会有如此奇事,想必只是袁天罡想诱自己去寻十二峒的一个借口。

他又看了看画中穿着嫁衣的闻染,可若是真的,是不是他还可以有赎罪的机会,待他找到宝藏,结束乱世,与她携手闲置山水间,白头不相离。想到这里,他自嘲地一笑,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相信这些违逆天道的乱神之事了,即使他们两界相隔,她还是会等他的,待他完成一切,了无牵挂的离去时,他们一家便会团聚了。

李茂贞紧了紧拳头,转身对瑾妤说道李茂贞小妹,从今以后你便是岐王了,宋良会留下来帮你。等我,待我归来时,岐国便是唯一了。

说完还未等瑾妤做出反应,他便消失在了夜色的雨中。

李茂贞离开后,鉴于晋国有通文馆、大梁有玄冥教的形势,瑾妤招来几位歌姬暗中成立了暗杀组织幻音坊,将她们称为九天圣姬,而后招收色艺俱佳的年轻女子,以歌舞姬的身份迷惑目标,刺探情报或直接行刺,明面上自己是岐王李茂贞,暗里确是幻音坊的首领女帝。

在李茂贞离开两月后,岐王府遭到了夜袭,女帝命人在府中搜寻,却未发现有异,但她总觉心中不安,此人身法极快,府中又未有遗失任何物件,那他目的何在。正在女帝心中疑惑之际,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快步往地宫中走去,心中暗道最好是自己多虑了。

到了地宫门口还是无异样,这样的静谧反而让她觉得不妙,径直便往安置闻染尸身的冰室走去。刚到门口就被眼前的情景惊住,这重达千斤的石门竟被打得粉碎,她顾不得其他赶紧往里跑去,还未走近冰棺,就看见里面空着,什么都没有。

女帝一个踉跄差点倒地,妙成天赶紧上前扶住她妙成天女帝,这是?

女帝稳了稳身子,对着他们开口道女帝快追,岐王妃的尸身被人盗走了,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快去。

说完一群人便立刻往外追去,只留女帝一人在冰室中女帝此人到底有何目的?王兄,若你回来,我又该如何交代。

说完又站了一会儿便也走了出去。

此刻前往苗疆路上的李茂贞突然心跳加快,他皱了皱眉,驻马观察四周,发现并未有人跟踪,可这没由来的不安是为何,他停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定是自己多虑了,于是扬鞭继续前行。

经过三个月的搜查,闻染的尸身没有一丝踪迹,此时岐国又不断被侵犯,未免引起对岐王身份的怀疑,岐王妃的死讯从未对外公布,便不能大肆搜查,于是这事便被搁置了下来,成了幻音坊里一个长期的秘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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