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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弃城

是良人,非良人

李闻染正臣想说何事?

李茂贞这袁天罡所说的也并无道理,我也知道你顾及这城中守军,可他既说有合适人选,想必是胸有成竹。

李闻染这袁天罡所选之人,必是有心归顺黄巢的,我怕他们沆瀣一气,神策军便撤不出长安了。这神策军不走,你作为指挥使便不能走,黄巢如此痛恨朝廷,面对他百万大军,不走便是死,这走了又会为袁天罡和田令孜留下把柄。

李茂贞放心,袁天罡目前不会动我的。

李闻染你怎知?

李茂贞因为此时的我只是一个小小指挥使,与他而言,并无大碍,他看重的不是此时的我,而是将来的我。

闻染顿时觉得自己在这宫中的本事是白学了,这论观人探心,竟是不足宋文通十分之一,这袁天罡都可给他看清个一二,闻染便不好再胡思乱想的,对宋文通点点头,然后二人又上了城楼。

袁天罡公主殿下思虑得如何?

李闻染不知不良帅想派何人去开城迎军?

袁天罡金吾大将军张直方。

李闻染他可是不良人?

袁天罡今日不是,至于以后是不是,待看情势所需,公主大可放心,神策军将护送公主和指挥史离开,臣留下,以保万全。

闻染虽看不清袁天罡,但有时对他也极为佩服,不良人向来隐于各地,各做各事,只在需要时才恢复身份,但都可为他肝脑涂地,可见此人之魄力,面对百万雄师,他情愿一人留下,闻染更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李闻染不良帅独自留下,本公主实在放心不下,不如…

袁天罡公主且放心离去,臣必完成使命。

李闻染那一切便交予不良帅了。

袁天罡臣定当鞠躬尽瘁,不负公主所托。

说罢便做了个请的姿势,目送闻染和宋文通离开。

李茂贞可是觉得冷?

闻染摇头,回头望了望这诺大的皇宫,此刻早已人去宫空,静的连风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闻染走吧。

便走到神策军前,两人皆跨上了马,此时已接近黄昏,天突然下起了雪。

李闻染我出生那时也是大雪,父皇喜这吉兆,从小到大便对我极其溺爱,连兄长们也都不敢难我半分,个个都把我当作掌上明珠般捧着。记得我五岁那年,与兄长们追逐嬉戏,上了城楼,结果不小心跌了一跤,摔伤了腿,哥哥们都被父皇罚在这城楼下跪着,不准吃喝,那么高的日头,哥哥们个个都汗流浃背,我便悄悄和阿蓁带着冰糖水来给哥哥们喝,他们对我也不怨怪,连水都未及时喝,只一个劲得问我伤得如何。

说着说着,闻染的眼眶便有些红了。

李茂贞日后还会与他们相见的,我定会待你比他们更好,你信我。

李茂贞这两日你可是说了不少甜言蜜语呢。

李闻染正臣,你让神策军先去城外等着我们,你陪我去取一件东西,可行?

宋文通点头,招领队过来,吩咐了下去,神策军便整顿向后宫门走去。

闻染骑了马在前面带路,只说往后宫奔去。到了皇后旧居的宫门口,便拉缰下马,宋文通也跟着她下了马,闻染劈开门锁,走了进去,着宫里虽就不住人,但也是整洁非常,闻染径直走到寝殿,打开箱子翻了起来,宋文通则一直跟在闻染身后。

李闻染找到了

李闻染正臣,这是我母后在王府里嫁给父皇时穿的嫁衣,母后临终前说希望我可以穿着这身红装,像她那般嫁给心上人。可她转念又说不,她怕我和她一样,嫁到无情帝王家。

李茂贞我能相信你吗,即便以后你成了一方诸侯,也不会成无情之人。

不知为何,今日宋文通在城脚的那番话,让她实在心下有些惶恐。她要他一个承诺,一个可以让她的心安的承诺,一个值得让她用生命去交换的承诺。

李茂贞不会。你不信我吗?

李闻染我信,可我不安,我在这宫里见了太多太多。正臣,如若你违背了初心,我便不得善终。

李茂贞你胡言些什么?

李闻染不是胡言,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只望你好好活着,但那时的正臣,便已不是我的正臣了,我就和他一同离去,这样我还是幸福的。

李茂贞傻瓜,你这般深情,我怎会轻负。

说完两人便寻了块布料,包好了这嫁衣,策马由后宫门向城外奔去与神策军汇合后,悄悄地离开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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