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壹

　　在青衫男子的打击之下，白汝抱着头哀嚎道，接着又是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他的乌发如春雪消融般化为了银丝，本来丰神俊朗的面容也渐渐衰老。

　　一会儿的功夫，白汝便从弱冠青年变成了奄奄一息的百岁老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白汝趴伏在地上，神色渐渐平静，喃喃道。

　　“妤儿……没想到……我才是伤你最深的人……”

　　“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会不会就不会有这样悲惨的结局？”

　　白汝满是皱纹的脸上扬起一丝苦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把剩下的灵力聚集到右手，决然地拍向自己的脑门。

　　他七孔流血，渐渐地瘫在地上。

　　最后的最后……他的嘴角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永远地……凝固在这个瞬间。

　　我终于可以……去陪你了……

　　整个过程……青衫男子只是抱着浮尘冷眼旁观，眸子里依然是轻蔑，还多了些……不懂的神色。

　　青衫男子转身离去，浮尘轻甩，身后是一片火海。

　　“爱之于人，不过是劫难……”

　　青衫男子轻声道。

　　接着他缓缓地望向远方，良久，只听他道：

　　“予等你。”

　　…………………………………………

　　“阿玄，站远点等我！”

　　月紫卿飞身河中心，对着岸边上的阿玄嘱咐道。

　　河中心波光粼粼，异常平静。月紫卿竖起两指，操控着仙剑入河。她心念一动，随之河水翻搅起来。

　　河底的那物被月紫卿搅得难受，终于忍不住冒了出来。

　　一个浑身黑绿的头浮了上来，待它出了水面，月紫卿才观得全貌。

　　通体黑绿，头上摇曳着几根头发，身上还披着绿藻。还散发着阵阵恶臭，对着天上的月紫卿呲牙咧嘴。

　　离开溯月城后，月紫卿和阿玄继续做任务。接连解决几个小妖物后，有了点小名气，所以受泯河百姓所托，除去泯河水鬼。

　　水鬼，是淹死的怨灵所化。道行甚微，本不足为惧。但它依着水势，接二连三躲过月紫卿围捕。

　　月紫卿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故意前去挑衅，引蛇出洞。只要它离了泯河，就好对付了。

　　“嗯……我还以为你不敢现身了……怎么样，水下舒服吧？”月紫卿冷笑道。

　　听得月紫卿冷笑，那黑绿很是恼怒，整只鬼从水里冒出冲向她。

　　月紫卿眸光一凛。

　　万事俱备，只欠自投罗网！

　　与此同时，月紫卿纤指弹出一团火焰。火焰以燎原之势围住了黑绿水鬼，阻断了它与泯河的联系。

　　这时水鬼才发现中计，慌忙地冲向火焰，企图回到泯河。但它一触及火焰，就怪叫地缩成一团。

　　水鬼本就属阴，且又是依靠水势存活，这至阳之焰……就是它的克星。

　　月紫卿毫不犹豫，一剑俯冲而下。伴随着水鬼尖锐恐慌的嘶吼下，它渐渐消散。

　　同时她一剑的威势掀起了巨浪，极速便两岸扑下。

　　月紫卿躲闪不及，被这巨浪浇得个……透心凉！

　　有……这么尴尬的吗？！

　　月紫卿无奈地挂着湿透的衣服飞回了岸边，还没来得及用灵力弄干衣服。

　　阿玄便解下月白色的外衣，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身上，态度强硬，令人咋舌。

　　“阿玄？”

　　月紫卿望着脸色发黑的阿玄。

　　“他们……偷看你！”阿玄气愤道。

　　“啊？”

　　闻言，月紫卿一愣。

　　“月儿，你好心给他们驱水鬼，他们……”

　　阿玄一脸愤懑，正准备对着月紫卿痛斥一番时。

　　目光却不自觉地往下滑，他便没了声。顺着她湿答答青丝，那白皙的香颈、精致的锁骨，和那若隐若现的……

　　“啪！”

　　冷不防地……阿玄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怎么……可以这样？！快忘掉！快忘掉！

　　月紫卿还没从阿玄抽自己一巴掌中缓过神呢，阿玄下一步就把她裹了起来。

　　？？？

　　湿答答的衣服黏在身上很难受，月紫卿准备用灵力蒸干衣服。

　　突然……

　　月紫卿黛眉一皱，她的小腹一阵刺痛，渐渐地蔓延全身。

　　她轻轻地颤抖着，面色骤然苍白，直冒冷汗，手脚冰凉。

　　我去！为什么……这么疼？！

　　“月儿？月儿，你怎么了？！手好凉啊！”

　　见月紫卿神色有异，阿玄慌忙地握住她的手，并环住了她。

　　“我……腹部疼……”

　　月紫卿皱着眉，轻咬樱唇道。

　　看得出……月紫卿忍得很辛苦……

　　“月儿？这血……你受伤了吗？！”

　　阿玄看得月紫卿下身的白衣染了点点梅花，担心道。

　　听他惊呼，月紫卿才发现下身的白衣点点血迹，一时也愣了。

　　什么情况？！我什么时候受得伤？而且还是在那么难为情的地方……

　　“月儿，我带去看大夫！你且忍忍！”

　　阿玄拦腰抱起月紫卿，大步离开。

　　月紫卿疼得没办法拒绝他，只好任由他抱着走。

　　腹部……怎么会疼？

　　我难道……中毒了吗？

　　等等啊，我是丹药师。我有解毒丸啊……

　　待月紫卿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抱在床上，让大夫把脉了。

　　为月紫卿诊脉的是一位白发医者，在他搭上脉时，眼皮突然一跳，随即便放了下来。

　　“大夫，月儿说她肚子疼……怎么回事？！”

　　看着大夫怪异的行为，阿玄担心道。

　　“咳……”

　　闻言，大夫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沉吟了一会儿，似是在措词……

　　“那个……姑，姑娘，你这不是病症……经脉初动，天葵水至。”

　　大夫犹豫片刻，解释道。

　　“啊？”

　　月紫卿一脸懵逼。

　　经脉初动，天葵水至？什么鬼？哎！大夫你……脸红什么啊？！

　　大夫看月紫卿一脸茫然，便简单地做了更细致的“描述”，说得月紫卿俏脸渐渐红了起来。

　　大夫看见那红霞般的俏脸，也知道这知识没白普及。

　　“你，随我出来。老夫写些滋补的药方。”大夫指了指阿玄道。

　　“啊？啊！”

　　阿玄耳根子泛红，直到被大夫指到，才缓过神来，跟着大夫出了房门。

　　大夫洋洋洒洒写好了药方，递给了阿玄。

　　“按着这个药方，到药房抓药吧。药没煎好之前，先煮些红糖水，暖暖胃。”大夫嘱咐道。

　　“嗯，谢谢大夫。”阿玄点头道。

　　“咳……作为一名医者，老夫便多说些。女子初来葵水时，一定要保养好，忌食生冷辛的食物。”

　　“姑娘这冷水浇身更是不应该的。你身为她的丈夫，理应多注意下！”

　　“若是保养不好，怕是连孩子都很难要上……”

　　大夫絮絮地嘱咐着，但慢慢地……这方向有些奇怪啊。

　　阿玄本来老老实实地听着大夫嘱咐，谁知越听脸越红。

　　丈夫？我我我我，和月儿？！竟然还扯上孩子……不过，我希望孩子能和月儿长得像……

　　那个，阿玄……你也偏离方向了。

　　大夫絮叨了一大会儿，才拿起药箱走人。

　　阿玄便忙上忙下，吩咐客栈煮着红糖水，自己则跑去药房抓药。

　　月紫卿换好衣服后，便一直缩在被窝里。

　　太……太TM丢人了！

　　她忍不住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