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浣浣的尸体没有找到,也是,坠落到深邃的崖底,命再大,也难有一线生机。
文父文母年岁本就不小了,此时又失了女儿,更是一夜间头发花白,苍老了不少。在旁人看来,观观浣浣情深意切,姐妹情深,自观观死后,浣浣更沉默寡言,人也消瘦了一圈,整日里无精打采的。
万能客串浣浣,阿娘就你一个女儿了,娘知道你心疼妹妹,可也要注意身体。
万能客串阿娘,实在不能再失去你……
覆在文观观手上的双手渐渐放开,慢慢地起身,出了文浣浣的房门。
文观观盯着阿娘的背影看了半晌,心酸不已,泪顺着脸颊留下。“何时?何时,阿娘又苍老了如此之多……”
那时的我甚不熟悉阿爹阿娘喊我阿姐的名,时常会愣好久,可因阿姐刚去,也无人对我反常的举止起疑。
相反,我性情大变,心性与之前相比大相庭径,再也不愿闹腾,也懒得去管那些刀剑,倒更愿意待在房里,时不时还会坐在古琴前愣怔许久,偶尔还会伸手拨弄,从来不曾碰过琴的我竟无师自通,柳儿也夸赞我琴技精进不少。
忘了说,柳儿是阿姐的贴身丫鬟,是阿姐的好姐妹。
听别人叫多我阿姐的闺名,我甚至有时也不太能分清,我是文观观,还是文浣浣了。
还是说,阿姐并没有死,她活在了我身上?
我甚心喜,我每每想到阿姐是因我而死,我是元凶,就自责不已。阿姐不该为我死,她不过年方二八,本能与子弋度过大好年华的……
“子弋。”
我闭上眼,细细咀嚼这名。
……
苏子弋浣浣,我打胜仗归来,父皇已下令,下月初六就将你许配于我,我们能成亲了!
子弋兴奋地扑过来,紧紧将我搂在怀里,不顾一屋子丫鬟的眼光,抱着我转了好几个圈。
我也久违地开心,任由着他抱,只是冲他笑,难得见了光,不再满身阴霾……
文浣浣子弋,若我容颜迟幕,牙齿掉光,头发花白。你会不会,依旧轻牵我手,倾世温柔?
这是我在阿姐的竹简上看到的一段话,我替她问了出来,脑中似乎有一道柔柔软软的声音应和我的话,我迷了眼。
苏子弋你不离,我不弃。
苏子弋浣浣,此生,此世,我苏子弋,只爱你一人。
我注视着他。不知心里是喜,亦或是悲?
苏子弋傻丫头,怎么又哭?
苏子弋伸手抹去文观观的泪。
文观观你不离,我不弃。
文观观子弋,此生,此世,我文浣浣,只爱你一人。
“子弋,此生,此世,我文观观,只爱你一人。”
他宠溺地笑,俊颜放大,欠身凑近我。
我猛地闭上眼。
面上传来嗤嗤地笑,不出所料,温柔的吻很快便落了下来。
这是我与他第一回亲近,我偷偷睁开眼,他好温柔,眼睫长长,盖在那仿佛容纳万千山河的眸上,零碎的发落在鼻梁上些许,为他添了些柔和。
“子弋,我是观观,观观啊,你能否感受到我……”
我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想法,不敢冲他吐露分毫,他应该,只会厌恶我吧?我间接害死了阿姐……
温润的舌蓦地在我唇上舔了一下,我一惊,连忙推开他。
苏子弋浣浣,你不认真,在想什么?
惩罚似地垂头在我唇上咬了一口,又很快退开。
文观观在想,观观……
我连忙捂住嘴,看着他像做错事的孩子。
他的目光忽然温柔,收起方才只一瞬的玩世不恭,捏住我的肩。
苏子弋浣浣,你看着我……
我乖乖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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