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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记【新版】

康熙后宫:流年

  康熙十四年,八月初十。

  红极一时的一代国师,玉林以“保护祖塔”的名义,飘然北游。因病止江苏淮安慈云庵,逝于清江浦趺坐说偈,享年六十有二。

  传说,这位老禅师,俗姓杨,表字玉林,江阴人,故后世民间,多称其玉林大师,清初临济宗僧,法号通琇。

  顺治十五年,顺治帝诏入京,于万善殿弘扬大法,赐号“大觉禅师”,翌年加封为“大觉普济禅师”,赐紫衣。

  顺治十七年,秋,帝建皇坛,挑选一千五百僧受菩萨戒,特请为师,并加封为“大觉普济能仁国师。”

  康熙帝得知他的死迅,便派大学士王熙,前去为通琇禅师收身归葬,并立碑刻传。

  “小师傅,请慢些走……”

  清江浦边,烟水飘渺,王熙这边赶到之时,通琇不见踪影,只见迷雾中有一少年僧,十五六岁,俊美异常。

  “不知施主,唤小僧何事?”少年听王熙唤,遂转身询问。

  王熙便问:“小师傅是通琇禅师的弟子吧?”

  少年却道:“小僧乃灵隐方丈,慧明禅师之徒,法名三达。”

  王熙得知,笑叹:“有幸相识,不知通琇禅师的法身何去?”

  “已被其弟子收走。”少年回道。

  “小师傅,能否引见汝师?”王熙想起临行前,康熙之交待,此行务必见到灵隐方丈,收通琇法身只是顺便。

  “不知施主何事?”少年疑惑。

  “解梦。”王熙道。

  “请随我来吧。”三达想起,师傅慧明今早便算出,落日之后,便有人来寻他解梦。

  随后,三达便与王熙等人,乘江下杭州,引入灵隐。

  慧明方丈的禅房,便在一个绿竹巷深处,越往前走,越感清新宁静,与外面的杭州城,宛如两个世界。

  王熙见到老方丈,还未开口,老方丈便已知梦中之事,令人不得不惊。

  三生石畔,莫问因果。

  空灵古寺,隔世之约。

  是夜,紫禁城,乾清宫,梁九功点好安神香,康熙得以安然入睡。

  梦里红香飘然,如天女散花,隐约看见,一个坐在牛背上的牧童,对他唱了一首竹枝词: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用论。惭愧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常存。

  牧童歌声欢快,清风缓和拂面。

  “云珠……”他突地大惊。

  “阿耶,你等的人来了。”云珠听不见他的声音,而且还看不见他,似从他身上魂穿而过。

  “阿秀啊,你说谁来了?”瞌睡三生石上的中年男子,长得清瘦高挑,听她声音便幽幽醒转。

  “阿耶,你不是和那圆泽,有隔世之约吗?他来寻你了。”

  男子一看,果真如此,一时间百感交集,晃似前世的圆泽朝他走来。

  圆泽温和笑说:“李公,你是个守信用的人,可惜你的尘缘未了,我们无法再续前缘了,请你继续勤加苦修。”

  说完又唱: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山川寻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

  唱罢,牧童拂袖隐入烟霞而去。

  以上便是王熙要说之梦,而康熙想知道,那中年是谁,女孩是谁,以及小女孩的生前后事。

  “那梦中所见,乃是大唐之事,中年男子名唤李源,女孩传说是李源收养的孤女,取名文秀。”慧明乃佛家人,自是熟知这一则三生石故事,“后来,传说这个少女死于非命,被恶魔锁魂,永世不得轮转。”

  “原来如此。”王熙知晓后,甚是哀叹不已,却也只剩一声唏嘘,随后又想起通琇,“不知通琇禅师归葬何处?”

  “临安,西天目山。”

  “多谢。”

  王熙离开灵隐寺后,便带着人前去临安,做好康熙交待,即返航回京。

  但是王熙不知道,康熙并没有将所有梦中所见,全部告知于他。

  他知道的,只是一半,另一半是康熙不敢说之事。

  “云珠,我想你好苦。”

  康熙看那少女,穿来走去,总也听不见他的叫喊,性子一急,直想把她搂在怀里。

  “云珠,你为什么不理我?”她越把他视若无睹,他越想抓住她。

  “云珠,是你吗?”终于,眼前的云珠不再是十三岁的少女,而是十六七岁的美艳萝莉,长得倾国倾城,矗立于紫禁之巅,一双蓝眸,冷漠异常,一袭白衣飘然,绝世遗立。

  “我不是云珠。”她冷声否决。

  “我不让你走,管你是谁。”他好似酒壮怂人胆,死死的抱住她,尽管她的周身充满冷气,快要把他冻死。

  忽见眼前蓝光一现,犹如以气化剑直坠城下,整个紫禁城灰飞烟灭,自然也包括他这个皇帝。

  “不自量力。”

  这时,又见诸佛众弟子,齐聚紫禁废墟,她仍旧不屑一顾。

  忽见一人站出,似乎是那个长大的牧童圆泽,“沧海桑田,时移世易,女施主别来无恙?”

  “废话少说,要战便战。”她不惧。

  “老讷只是不懂,女施主难道非要灭世不可?”那牧童只接着道。

  李源亦从中现身,道:“阿秀,我是阿耶啊,我知你从前死于非命,阿耶深感痛心,只是凡事想开点,不要一意孤行啊。”

  “我不是阿秀。”她摇头。

  “你是阿秀,你是我女儿啊,我们从前相依为命,你都不记得了吗?”李源接着说道,只求她能回归正道。

  “我不是……”她仍是摇头。

  但随着一道道念经声响起,她开始想起过去,意识渐渐回归,身躯刹那间消失,灰飞烟灭,被她杀死的人全部开始复活,世间从此恢复正常。

  日升月起,光华流转,唯有灵隐寺中的那块三生石,永远留存,李文秀却永远香消玉殒。

  “云珠……”康熙随后便惊醒。

  他坐起身,下床开窗,窗外一阵凉风刮过,月色撩人,静思许久,“她到底是谁啊?”

  此时正是三藩之乱,此事又接连困惑康熙,难道是云珠死不瞑目?所以故意托梦给他,令他心神不安。

  他不能被这事所扰,所以便命王熙前去寻问梦中之人,因对梦中三生石记忆犹新。

  幼时又曾听通琇说过,此石便在灵隐寺,遂令王熙去寻那寺中方丈,必能知晓梦中之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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