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由21

　　嘿，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

　　大清早季筱就被房外的钢琴声吵醒，琴声毫无音律与节奏，难听的以至于季筱认为那个人是故意的。

　　她准备穿拖鞋出去看看，可脚板刚触碰到拖鞋就疼的缩了回去，可外面的琴声烦的她耳朵疼头疼，最后还是忍痛穿上拖鞋走出去探个究竟。

　　她走到客厅就看见向南在客厅的角落里弹着钢琴，她这才发现客厅里还有一台价值不菲的三角钢琴，桌子上还摆放好两碟早餐，做的是豆浆，荷包蛋和火腿肠。

　　季筱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一步，又碰到伤口疼的差点叫了出来，立刻扶住旁边沙发以免摔倒。

　　正在弹钢琴的向南听到动静就停下弹奏，慢慢合上钢琴起身走到季筱跟前，见季筱疼的直不起腰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疼还是加疼，伸手粗鲁拉起季筱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转身就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淡定的拿起一杯豆浆淡淡抿了一口。

　　表面看上去向南斯斯文文不会打架的样子，可刚刚粗鲁的举动顿时磨灭了他在季筱心里的形象。

季筱“你……怎么没去上学啊？”

季筱还是有些怕向南那张生人勿近的脸，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向南“过敏请假了。”

向南冷淡回了她一句，拿起刀叉开始切香肠。

　　过敏？

　　季筱又想起昨天晚上看见向南脖子后面的伤，她刚刚还以为是不是因为脖子受伤了才请假的，不过现在仔细看他，脖子和手都有一些小红点，好像真的是过敏了。

　　季筱看着向南那副富贵公子吃西餐的高端模样就觉得神奇，可她没这样吃过早餐，只好拿着刀叉学着他的动作切着香肠。

　　向南切出一小块香肠放进嘴里干干的嚼着，他抬眼望着对面连刀叉都不会用的土包子不屑笑了一声。

　　季筱听见向南的笑声，猛然抬头茫然的看着他：

季筱“你……笑什么。”

　　向南嘴角依旧挂着不屑，又切下一块香肠用叉子插着拿了起来，似笑非笑的望着那块香肠。

向南“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香肠真是个有趣的东西，明明做工简单长得也不怎么样，却还是有人那么喜欢它。”

　　季筱微蹙着眉头，总感觉向南话里有话，像是在嘲讽自己，从头到尾在教室见到向南，她都觉得很奇怪。

　　那次在教室碰见他，他那双充满冷怒的眼神并不是对着向横，而是对着她。

季筱“你有事吗？”

　　向南抿嘴微笑，开始转切荷包蛋。

向南“你知道吗？向横这个蠢包第一次对女孩这样子。”

　　他叉起切好荷包蛋，半熟的蛋黄还会流心，一滴一滴的滴在香肠上。

向南“我知道你现在腿脚不方便，但这次你要是不去学校阻止你妈胡闹，向横这蠢包就真的要栽在你根土香肠的手上了。”

　　—

向横“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季筱，只有你以为她只有高考这条出路，你懂她吗？你知道她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嘛？你就知道逼她她不爱做的事情，干她她讨厌的事情，限制她的自由，剥夺她交朋友的权利，侵犯了她的隐私，你真的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吗？”

　　向横恨铁不成钢的怒瞪着张敏，一大串话怼的张敏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

　　校长发觉向横说话越来越过分，上前制止道：

龙套“向横！你怎么跟长辈讲话的？”

向横“那她是怎么跟我们讲话的？！”

向横突然暴怒吓得校长忘了反驳。

向横“我们是学生，你们是老师，我们在学校什么都要听你们的话，可我们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想要的东西，我们出校门就没有老师可以管我们，我们可以为所欲为，可季筱呢？她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在家还要听张老师的话还是要好好学习，她有她自己的空间吗？如果她真的喜欢这种像监狱一般的生活，她会离家出走吗？她会光着满是鲜血的脚跑来找我吗？张老师，你到底知不知道，季筱从始至终到底想要什么吗？”

　　话音刚落，张敏望着那几双尖锐的眼睛看似没有一个是向着她这边的。

　　我难道真的做错了吗？

　　为什么都觉得我做错了？

　　我不是为了我的女儿好才这样做的吗？

　　一旁的季立感觉情况不妙，早就知道不要带她来学校，如今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于是拉着张敏劝说道：

父亲“老婆咱别闹了，找到小小才是最重要的。”

　　张敏转头惊讶的望着季立，突然推开季立狠狠指着向横骂道：

妈“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别以为你这些话我就放过你，你把我女儿藏起来这就是你的错！”

　　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都不敢吭声，而站在原地不动的少年却始终摆出无奈的笑容，摇了摇头，抬头望着那临近癫狂的女人。

向横“你始终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我真是为季筱因为有你这种母亲而感到悲哀。”

　　张敏怒红着眼睛死死的瞪着面前比自己高出大截，仗着自己是校董儿子的身份高高在上，看着就令人恶心。

　　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有些人就出生在罗马，不管犯了多大的忌都有人扛着，而我们这些从出生就是平民的人只能被别人的权利压的透不过气，苟且的活着。

　　我想我的女儿活比别人好，真的有错吗？

妈“现在什么时候能轮到你对我指指点点的？”

　　张敏突然抬起手，向横见状正准备要躲开，却突然被一股力气猛的推开。

　　啪！

　　一记无比响亮的巴掌响彻整间办公室，在场所有人包括向横都亲眼看见张敏伸出手狠狠甩了突然闯进来的人一巴掌。

龙套“季筱？！”

　　张敏这才发现面前挨了自己狠狠一个大巴掌的人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心疼急的哭了出来。

妈“小小，你终于肯回来了。”

　　张敏正想上去抱住季筱，却被季筱一手阻止，她轻轻晃了晃被打到迷糊的头，脸上已经显出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她终究还是将所有的怨气全部发泄在了她的亲生女儿身上。

　　被推到一旁的向横满脸惊讶的看着季筱，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出现。

　　因为忍着疼痛赶来学校，季筱忍的额头冒出了许多冷汗，张敏想要强行上去，向横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季筱，朝张敏大吼：

向横“你别碰她！”

　　张敏被吓住了，站住脚不敢再向前，季筱靠着向横强忍着疼痛，抬起通红的眼眶失望的看着张敏。

季筱“你非要逼我恨你，你才收手是吧！”

妈“小小，我没有……”

张敏不知所措的摇着头，眼泪不停的流了下来。

季筱“你就是有！你以前嫌我成绩差，嫌我学什么都不会，拿我跟其他人对比，你就是觉得我没用是吧！从小你就没有想过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小时候喜欢画画，你却给我买了一整套的书法工具，我喜欢唱歌，可你从来没认真听我唱一次完整的歌儿，我说我想参加艺考，你却当着我的面把艺考报名表给撕了，让我去不成考试，可能这些事让我以前就开始恨你了，可是我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你，可是你却一直变本加厉的控制我，让我进尖子班我就进尖子班，让我选什么科就选什么科，让我考什么大学就考什么大学，我都答应你了，你还不满意吗？偏偏要把事情弄成这样！”

妈“不是的，小小……”

季筱“你不是想让我剪头发吗？好，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季筱推开向横上去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左手抓起头发毫不犹豫的狠下心剪下了一大截，狠狠丢在地上。

季筱“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听你的话了。”

　　在场所有人都被季筱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张敏更是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呆愣的看着地上散乱的头发流下后悔的眼泪，她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人问过她一个问题。

“你听说过拔苗助长的寓言故事吗？你觉得农夫和稻苗谁更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