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由17

从前有一只小鸡，它很喜欢在地上奔跑，可是它的父母希望它能成为天空翱翔的雄鹰。

　　后来小鸡为了满足父母的期望，展开脆弱的双翅，从高高的悬崖上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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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一整天几乎不间断的学习，几乎压的同学们透不过气了，可多大已经麻木。

　　下午放学后，季筱快速收拾好书包走出校门口去找向横，而向横也已经在门口等待，他另外两个同路的兄弟早就受不住他俩的狗粮先走了。

　　向横送季筱回家时，天已经红了大半边天，太阳躲在大楼后面还是能露出它那橙红色的光芒，照在回家的人身上也散发着温暖，而身后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可两个细长的影子终究甜蜜挨在一起，十指相扣，不舍得分开。

　　每一次到季筱家前的路口都是最难过的时候，不过，那时天空也是最美的时候。

　　他们终究带着彼此的约定在橙红浪漫的晚霞下分开，女孩心中总是填有希望，像往常一样哼着小曲独自走完回家的路。

　　终于到家门口了，插上钥匙却一直板着门把手不敢转开，家门口已经堆了好几袋垃圾，虽然打上了死结但还是能味道刺鼻的恶臭味。

　　这些天的日子家里的气氛因为张敏的原因越来越压抑，特别是前天张敏剪掉季筱的头发之后，季筱越来越害怕回家。

　　准确来说，是害怕张敏。

　　她鼓起勇气呼了口气，转动门把手打开门发现客厅没有开灯，又一次没人在家。

　　妈妈又去医院了吗？

　　季筱打开鞋柜换好拖鞋，走到客厅打开了灯，转头望着父母房间虚掩着的门，她心生好奇于是上去推门进去。

　　昨日吵架被弄乱的房间似乎更加凌乱了，棕黄色的窗帘似乎碰一碰就会整个掉下来，桌上的护肤品和书都乱糟糟的倒在那里。

　　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季筱心里莫名慌张害怕，扑通扑通撞的心头直疼。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望着房间这么乱她心里也不舒服，于是拿起桌上的书就开始整理。

　　大概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将爸爸妈妈的房间搞干净，出门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快七点了，张敏还没有回来。

　　浪费了一大堆时间在打扫上，季筱这才想起来书包里成堆的作业，免得张敏回来又被她骂，季筱感觉回房间做作业。

　　作业写着写着肚子开始饿的打鼓抗议，季筱看着闹钟才发现已经八点钟了，可屋外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这个时候，季立也下班回家了。

　　季筱实在写不下去了，打算先去洗个澡，想到爸妈都不在家，她想大胆一次，从衣柜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就从书桌后面拿出手机。

　　砰！

　　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巨响，吓得季筱没拿稳手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连忙起身去捡，发现刚才那一摔，手机的屏幕比之前更碎了。

　　巨响过后，随后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季筱慌张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来不及塞回原位，只能随手塞在被子下面。

　　房间门突然被人狠狠一脚踢开，木门摇摇欲坠生怕它会掉下来，但更可怕的是站在门口气急败坏的张敏，她手上还拿着手机，怒红的脸像是得知了什么天崩地裂的坏消息。

季筱“妈、妈。”

季筱被张敏吓得惊慌失措，双腿莫名的害怕的动了起来。

季筱“你、怎么……”

　　啪！

　　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巴掌随之而下，在季筱白皙的脸颊留下一个红红的巴掌印，脑袋一片空白，耳朵似乎在那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

　　季立和小姨终于赶来了，正好看见张敏动手狠狠扇了季筱一巴掌，而季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扇蒙了。

　　他们立刻上去阻止，季立拉住了张敏，季筱的小姨则走到季筱身边抱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近距离看她微红的脸和委屈害怕控制不住流下来的眼泪都能感受到，刚才张敏是用了多大了。

龙套“姐，你干嘛打孩子啊！”

父亲“张敏，你别冲动！”

　　张敏用尽全力挣脱开季立，跟发了疯似的大吼：

妈“我冲动！你们知道她干了什么嘛！要不是李老师告诉我她在跟向横早恋！是不是要等她怀上孩子才告诉我们啊！高三！高三啊！她在这个节骨眼上面给我早恋！”

　　张敏生气的怒戳几下屏幕狠狠的丢在床上，那晚他们一起唱的歌一直在张敏手机恶劣循环播放。

　　季筱瞪大着眼睛，眼泪疯狂在里面打转，左脸疼到麻木，如今像是被人狠狠撕开了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最亲近的人，一巴掌扇走了她全部希望。

妈“怪不得最近李老师告诉我你成绩下降，小考全班就你没有及格！原来是被这小子带坏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就是八中的垃圾，你跟垃圾在一起，你就是垃圾！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垃圾废物！！”

　　张敏每一次辱骂都狠狠的锤击季筱血肉模糊的心脏，她每一秒丑恶的嘴脸都深深刻在季筱的心脏，再也抹不掉。

　　最终终于打破她心里最阴暗的深处，释放积累已久的怨气破土而出。

季筱“他不是垃圾！！！”

　　她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憋红的脸蛋，脖子上的青筋都在分明的抗议。

　　张敏听了，顿时很火山爆发一样举起手要打季筱，季立见了立刻拉住张敏。

　　小姨被吓得立刻拉住季筱却被她狠狠推倒在床上。

妈“你居然敢顶撞我！季筱你反了你！你早恋你还有理了是吧！你要不是因为早恋你的成绩会这么差吗！”

　　张敏用尽全力都挣脱不开季立，季立也快坚持不住了，连忙叫小姨一起，小姨这次连忙起身上去帮忙。

季筱“我变成这样……”

季筱心凉了，抬眼望着张敏无情冷笑道：

季筱“我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张敏怔住了，季立和小姨都愣住了，看着面前伤痕累累的少女再也控制不住眼泪，自揭伤口。

季筱“一直以来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喜欢什么，我讨厌什么都要你来管，我喜欢唱歌，你却让我进尖子班，同学都嘲笑我是走后门的，说我不配，这些你知道吗？你就知道学习学习，一刻都不让我停下来，我压力大失眠整整一个多星期，你又知道吗？”

妈“妈妈这样做不都是为了你好嘛？！”

　　季筱怒吼打断了张敏，狠狠指着她强忍着眼泪恶狠狠道：

季筱“为我好！我最讨厌就是这三个字！你自以为是的为我好，破碎了我多少次希望，你知道我真正喜欢的是什么嘛？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读书的那块料，你非要逼我！你一定要逼疯我才行吗？”

　　话音刚落，最后一丝尊严化作眼泪绝望的夺出眼眶滑落下来，砸落下来破碎了多少孩子单纯的梦。

　　每个家长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做到，弱小如一只容易碾死的雏鸡，天生只会在地上跑，不会在天上飞，就算身上长满结实漂亮的羽毛还有父母所寄托的希望，站在高峰勇敢还是被迫跳下去，永远只有摔死在谷底的份。

妈“你就不能好好的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吗？”

　　张敏终于受不了红着鼻子捂着心脏痛哭起来，季立感觉到张敏有些不太对劲，于是和小姨一起扶张敏坐在床上。

季筱“我难道还不够听话吗？每天在学校早上六点到下午五点不停的学习，回到家也在不停的学习，我已经因为你没有一个朋友了，你到底还想要我怎样？”

季筱嘶吼过后的声音变得嘶哑起来，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停往下坠。

　　季立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

父亲“小小别说了，你妈病了。”

龙套“对啊，小小你别再惹你妈妈生气了，你妈今天还上了医院了。”

　　话音已落，可没有一个是理解她的心情，季筱抬头望着天花板冷笑着，低下头望着三个大人，指着自己心脏。

季筱“我也病了，你们就看不出来吗？”

　　我溃烂的心早就千疮百孔，就算以后愈合了还是有丑陋的疤痕的。

季筱“你们不是讨厌现在这样的我嘛，其实我讨厌你们，我讨厌这个家，我也讨厌我自己。”

　　话音刚落，季筱突然冲出房间，张敏三人见了连忙起身追出去。

父亲“小小！回来！”

　　可季筱头也不回跑出家门瘦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漆黑的深夜，与它融合在一起难分难舍，只剩下三个大人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寻找。

　　他们后悔了吗？

　　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