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绿浦荷香（8）

见他没开口，郭芙继续说道，“情花毒若没有绝情丹，只能做个绝情的人方能一世无忧。那日跟你吵一来是因为妹子被偷走；二来，二来是因为你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女孩家的清誉也是用来玩笑的？”

“芙妹，我——我——”

她没理会他，语气冷淡，继续说下去，“你的伤好了，可以用我去换解药，把我妹妹送回家吧，本是我欠你一臂，也算是补偿吧。你放心，我绝不食言。”

“我不会用你去换解药，你欠我的慢慢还吧，你妹子的事……我姑姑本想……唉，本是权宜之计。”他失神地望着跳跃的火苗，脑中是两人那日吵架的情景，吵得失去理智，只要跟芙妹在一起自己总会丧失理性，狂躁不安，行为荒谬。

“什么叫慢慢还，不是说让你好好想吗，我去给你换解药不正好。爹爹本要斩我手臂，妈护着我，我才逃出来的。”嘴角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原本秀美的眸子肿的像桃核一样，流了太多泪。想了好久终于有勇气面对杨过，有勇气承担后果。

“或许冥冥中都安排好了，不用解药毒便消了，我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火光照亮的小脸苍白憔悴，红红的眼圈让人看着心疼，只瞧着她憔悴的模样自己就难受，怎忍心再让她受一丁点罪。

“可不都安排好了，一从家逃出来就落入你的手中，躲不掉就真诚面对吧。杨大哥，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只是一定把我妹子送回家好吗。”

杨过低头不语，是该把她妹子送回去，不然如何对得起郭伯伯和郭伯母。

见他不说话，郭芙皱皱眉，难道他不乐意这么安排？小心眼的家伙，若是这样也不行，自己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啦。兀自伤感并未察觉自己的手还被杨过握在掌心中。

给他时间思考，等待着他的选择，离开家的小女孩突然间不再任性，不再冲动，不再惊慌，失去了父母羽翼的保护，她要独自面对不可弥补的错误。原来成长的道路荆棘丛生，第一课就让她学得如此艰难。

火苗舔舐着枯枝噼噼啪啪作响，掌中的冰凉小手已被他暖热，肌肤细腻如脂，他心中一荡回忆着上午的亲密，明明动了情，毒却未发作，难道芙妹就是朵解毒花。

“原先在桃花岛时都是叫我杨哥哥的，还记得吗？”这么安宁温馨的时刻，他不想跟她讨论那些事情。

“我记得，咱俩老吵架，吵完再好。”郭芙轻声笑起来，跟杨过相处的每个时刻都那么激烈，大眼睛忽闪着美丽的光彩，“你说是不是有种人生来就是克星，不然怎么老是吵？”

“怎么现在不叫杨哥哥啦，这么生分哪像旧相识。”

她转头好笑的望着他，心想，明明是他生分却要说别人不是，明明认得我又要装得不相识，明明会武功非要装弱者。实在想不通他要做什么，怎么天下还有这种人，明明自己不对却能理直气壮的喊冤。

“笑什么？其实很怀念在桃花岛的时光。”被她上上下下打量的不自在，他局促不安的把头别到一边，红透的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

火光映着他俊秀的面容，眼中含着拘谨，双颊腾起红潮，郭芙突然觉得他好有趣，这种神情是害羞吗？杨过还会害羞？他从来都是任性狂妄，天不怕地不怕的。

毕竟郭芙年幼，话锋一转聊起往事，便把所有的烦恼抛开了，从没见过他这样，一边笑一边抓住他的手轻轻摇晃，“杨哥哥是害羞吗？你这样子好有趣。等爹妈在襄阳忙完了我们回桃花岛好不好？”

“芙妹是说真的？”听她要同自己一起回桃花岛，他开心的咧着嘴笑起来，浑身上下跳动着兴奋的欢乐，一双凤目热情地看着郭芙，藏不住的喜乐闪现在眼中，强忍下抱起她撒欢的冲动。

“那年爹爹送你走后，我每天都去海边看看有没有船只经过，就盼着你学成后回家，再次相逢，杨哥哥变了好多，我都没认出来，已经不是那个爱跟我斗气的坏小子了，所以儿时称呼没敢再喊，怕你不高兴。”

“杨哥哥只有你能叫，别人叫我自是不乐意。”

火堆越焰越烈，暖光一簇，酸甜浮动，俏皮的低语，羞涩的笑容，时而热切、时而躲闪的目光，热络的气息流淌在石洞中，烂漫而天真。

她自然的把头靠在杨过的肩膀处，迷迷糊糊的神情透露出困倦之态。终于郭芙倦极而眠，睡梦中的她乖巧的像一只小猫，身子微微一歪钻入他怀中，寻找着温暖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