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了一场雨。
江北又给沈从蓝打了电话,说他站在宿舍楼下等她,她要是不下来,他是不会走的。除非他倒在宿舍楼下。
外头的雨声不算小,沈从蓝站在宿舍走廊向下望,隔着六层楼的高度,再加上夜晚,她只能看到有个人影在下面淋雨。
那个人是江北,她知道。
江北话里有点死缠烂打的意思,沈从蓝心里无端生出种厌烦感。
或是因为下雨天让她的心情有点不妙,或是她本来就不喜欢被别人道德绑架着做什么事。
最后,沈从蓝还是下去了,她手里撑着把雨伞。
江北总觉得这一刻她的身影和高三那一晚给他撑伞的女孩儿有些重叠起来,叫他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你是吃醋了吧,我如果和曾婷分手,选择你,你就高兴了吧?”
沈从蓝曾婷是无辜的。
江北说,想最后和她走一段路,想跟她认真谈谈。
结果,两人走出了学校,不知道走了多久,越走越偏,江北一句话都没有,就一个劲闷声走。
沈从蓝看着四周越来越陌生偏僻的路,她停住了脚步,说。
沈从蓝我不走了,我要回去了。
江北转过身来,打落了她手里的伞,眼神恶狠狠的:“沈从蓝,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想走就能走?你招惹了我,还想轻易抽身离开?”
跟着,江北整个人向着她扑过来,捂住她的嘴,想将她拖进巷角。
沈从蓝真觉得她自己估计是脑子抽风了,今晚才会跟着江北出来。手机都没拿,得亏还有件东西。
她从兜里匆匆翻出个外形看去只像是个钢笔的防狼电棒,狠狠地朝着江北的肚皮刺了一下,然后她摆脱束缚,重重踢了一脚在江北裤裆的位置。
真是人的本能反应是一点不变的。
跟着,她转身就跑。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的雨已经变成了牛毛细雨,不过她这时候可没有心思去想这个。
她意外地见到了赵桓钦。
沈从蓝学长。
赵桓钦从蓝,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沈从蓝我……
沈从蓝正想说话的时候,江北的身影已出现了。
“她是我女朋友,我们吵架了,她跟我闹了别扭。从蓝,你别吃醋了,快跟我回去,刚刚不是你说今晚不想回宿舍,让我去酒店开房的吗?”
沈从蓝:……拳头硬了。
如果可以的话,沈从蓝真想用手里的防狼电棒再给江北重重地刺几下。
沈从蓝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要去酒店了?江北,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么能瞎说。
刚刚冷不丁听到开房两个字,赵桓钦下意识地拢紧了五指,一瞬间,他眼底间掠过那样起伏不定的汹涌。
当沈从蓝将目光转过来时,他又竭力隐藏着情绪。
沈从蓝学长,是江北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我们已经分手了。学长,你帮帮我。
有风夹着细雨,不经意间卷乱了沈从蓝的发丝。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赵桓钦,无疑透露出一个信号——她在向他求助。
赵桓钦回望着她,冲着她的时候,他眸子里浮出的只有安抚之色。
赵桓钦从蓝,你不要害怕,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