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浅风走到丰苌面前,给他把了一下脉,然后点住了他身上几处穴道。
蓝姬黛浓,你找辆马车,把他送回府里吧。
黛浓好。
蓝浅风没有要在茶楼久留的意思,反正丰苌交给黛浓了。
等把丰苌送回去之后,丰苌府里的人自然知道要去找太医,给丰苌医治,那更不是蓝浅风要管的事了。
丰苌在意识不清间,他听着周遭的那些声音,努力地睁了睁眼,他看到了一身红衣的黛浓。
他心里生出了些异样的感觉。
然后,丰苌再一次阖上了双眼。
黛浓办事效率一等一,没多久就把丰苌送回去了,接手的人是跟了丰苌多年的德叔。
蓝浅风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在一个摊边停了下来,跟摊主买了一份刚做好的糖水。
糖水被她拿在手里的时候,她唇角微翘,眼里不自觉带了些光彩。
摊主看着蓝浅风,心道,这公子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挺冷冷淡淡的模样,笑起来的时候像是吹来的春风拂开了冷冰,一下子竟然柔和了不少。
她付了钱之后,拿着糖水走了,慢慢吞吞地喝着,每一勺都是很珍贵似的样子。
甜啊。
可是,只有一个人的份了。一个人吃。
*
丰苌已醒了。德叔给他端了药来。
丰苌浑身冷汗淋漓,他有些梦到幼时的事了。
他从前就有这个病,这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病。
发病时模样难看,明明没有意识,肢体还抽动着,嘴里还发出古怪的声音,像极了鬼附身。
那时候,他的生母百里氏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就算生了儿子,也不得宠,日子过得倍受冷落。更不必说,是这样一个儿子。
“他不是我的儿子,我没有这么一个鬼缠身的孽种。”百里氏的声音那么清晰得可怕!
这时候,德叔把药端到了丰苌面前,道:“殿下,该喝药了。”
玉碗里盛着乌黑色的药汁,倒映着丰苌的一张脸,丰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怒然起来,将装着药汁的玉碗直接摔在地上。
丰苌喝药喝药,我要是没有这个怎么也摆脱不了的鬼病,喝什么破药!
那玉碗顿时间被砸得四分五裂,连着药汁也淌了一地。
德叔看得只能叹了一口气,道:“殿下息怒。”
丰苌我是怎么回来的?
德叔道:“是凤家的黛浓姑娘把大殿下送回来的。
丰苌念着这个名字。
丰苌黛、浓。有点印象。
丰苌跟在凤照白身边的那个侍女?
“确实是凤大人身边的人。”德叔道,“太医说,幸亏有人及时封住了殿下的穴道,否则要是晚了点,那后果可就不敢设想了。”
德叔道:“这回多亏了黛浓姑娘,我们是欠了凤府一个人情……”
丰苌她看过我发病,这个女人不能留。
德叔犹豫着,道:“可是,若没有黛浓姑娘救了殿下,那……”
丰苌的表情愈发冷了下来,想要藏住秘密的冲动骤然盖过了他心中那么一丁点异样的心绪。
丰苌那又能怎样!我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