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他

“我……”

敖丙眼神闪躲，手下意识攥紧了衣角，很是紧张。

“那黑衣人，乃是哪吒当年忠贞的属下之一，谈不上知名，实力却不在如今的你之下。”

敖广无视他的慌张说道，接着迈步向前。

往前是一个庞大的不规则水池，大体绕弧状砌成，池水清明澄澈，一望全石为底。两边都有张着口的石雕龙头塑像，哗哗的流水从龙口倾泻而下。

“是儿臣无能……”

敖丙不傻，听出敖广话里有话。他比以前弱了不止一星半点，连一个属下都打不过。

可敖广让他抓住的重点却不是这个。

不紧不慢地靠坐到水池附近的一张玉椅上，敖广伸出手，运灵气操控池子中央的水涌出水面，直冲半空，忽而形成了一个场景。

那是战争的场面。

神魔相争。

被操控的水使得那场景像是活了过来，仿佛快放，加了倍速的电影一般，将打斗的过程还原了。

战争持续了许久，天神占了上风，妖魔想要力挽狂澜之时，突然，一个少年冲到众神前列，面露怒色，猛的刺向为首的妖兽，周身张狂炙热的火焰，似乎能透过以水形成的画面燃烧起来。

不管是怎样的妖魔鬼怪，竟都抵不住少年强势的攻击，加上其他神仙协力出招，想要反抗更是难上加难。

敖丙仔细地观看着，恍然间瞳孔收缩了一下。他意外注意到，那少年杀龙族的妖兽，比斩杀其他的妖魔鬼怪更加狠绝，抽筋剥皮剔骨，惨不忍睹，像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样。

其间还会偶尔露出病态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敖丙只觉背后一凉，额头冒出冷汗。

哪吒……

不可思议地默念着他的名字。敖丙没想到哪吒竟有这样的一面，很可怖……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战争以凌乱，横尸遍野的战场，和败退的妖魔进入尾声，手持火尖枪，脚踏风火轮的少年杀红了眼，可本该披在身后的混天绫却不知去向。

然后，哪吒抛下众神，朝远处飞走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场景很快结束了，水悉数落回池中，归于平静。

眼见着水落，敖丙却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看到了吗？哪吒对龙族，恨之入骨，你把他当朋友，他却可能想杀了你。昨晚，或许也是做戏给你看！”

敖广厉声道，不知何时变为龙体浸在了池中，游了个来回，接着放柔缓语气说：

“太乙真人不过是念着灵珠，才准你入凡休养，却未知你已恢复从前的记忆，倘若你在他面前变回龙身，便依旧是龙族余孽。届时，他，还有哪吒，又会如何待你呢？”

敖广句句在理，又像是蛊惑。本来不是很在意的敖丙，此时身体却不由地有些颤抖。他在害怕，真的会有那一天。

见敖丙有所动摇，敖广便放心了。

“当年一战，吾遭重创，族人惨灭。”敖广缓缓游过，龙身巨大的金眸，一直注视着敖丙，十分犀利，带着满满的仇恨与悲痛。

“吾儿，趁早一一除掉他。”

说完就闭上眼，栖息在了池中。

敖丙紧紧握了握拳：“儿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