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段-出租钥匙

　　2016.1.30

　　正值春节的云坊街热闹非凡，阿锡坐在陈老汉的店铺门口抽着烟，蓬头垢面的样子与平时干干净净的阿锡判若两人，嘴里嘀咕些什么，都被街上的叫卖声淹没了。

　　“干啥呢干啥呢！大过年的你这个叫花子别蹲老子家门口！滚一边去”陈老汉手里提着刚从集市里买的新鲜猪血，看到阿锡便气不知打何处来。

　　阿锡猛地一抬头，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像是几天没洗过脸了：“你终于来了！陈老板！”阿锡把手里的烟掐掉，站起来拉着陈老汉的胳膊“你知道小金去哪里了吗，我...我好久没见到她了...我去餐馆找她...她还辞职了..”

　　陈老汉觉得今天的阿锡与以前判若两人，虽说陈老汉是个不好惹的主，但是还是有点良心：“咋的了？那小妮子把恁给甩了恁还不懂啥事吗，过年干啥一天天整这出，为了个逼娘们儿不至于。”

　　阿锡眼里的光像是又熄灭了，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便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恁这又是干啥？这样，我给恁那娘们家里的钥匙，不过恁得出钱买，恁去看看她在不在也好”陈老汉实在不想在新年闹出些什么不愉快，更不想沾些不必要的晦气，阿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狼狈地站了起来：“陈老板！谢....谢谢您！”

　　陈老汉当然也绝对不会让白白帮了阿锡，只是把手伸了出来，比了个数。

　　“200？可以！可以！，只要老板您能帮我找到小金，我给你多少都行”阿锡眼里的光愈加强烈，将口袋里破旧不堪的皮夹拿了出来，翻来翻去，只有400元，阿锡呆滞住了，犹豫着把100元零钱倒了出来，塞到了陈老汉的手里。

　　“哼，100就100，也真是难为你这穷光蛋了，看恁这个小崽子全身上下没几个值钱的东西，爷爷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不过今天必须给我还回来，不然就算看见那娘们儿，爷爷都不告诉你”陈老汉虽说着嫌弃这少了100的贿赂的钱财，但是一把钥匙借个一天也到手了100，怎么想也不算亏“滚吧滚吧，别在我家门口沾上晦气，不晓得的还以为恁来蹭年过呢！”

　　阿锡接过了陈老汉递过来的房东备用钥匙，头也不回的奔向了小金所住的26号房间。

　　在不见太阳的冬天阴暗的楼道里像是有千万银针似的寒意，阿锡在门前打了个哆嗦，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里面的陈设没有变过，四天前小金和阿锡提分手时摔碎的存钱罐碎片还保持在原地，地上散落或多或少的零钱，阿锡蹲下一张一张捡起，放在已经腐朽的圆桌上，存钱罐里的钱是他们规划好以后结婚用的，多的话就租个廉价点的婚纱，拍几张结婚照，那是女孩子梦寐以求的愿望，如果少一点，那就买个二手的电视机，小金爱看肥皂剧，有时在上班的时候，会偷偷在门口看对面小卖部里的电视，不论是什么台，就算是毫无营养的广告，小金都看的异常满足。

　　阿锡收拾了地上散落的碎片，那是他们一共攒了三年的零钱，他坐在破烂的皮沙发上一张张数着，2130元，也够租个便宜婚纱，至于阿锡，穿件20的白衬衫就够了，再多努力点，还可以买个不体面的二手电视，也算是个完美的年。

　　这样一想，阿锡把从银行卡里提出来的唯一100元都给了陈老汉，想想很不是滋味。

　　阿锡打开了唯一一间房门，被子依旧是整整齐齐，虽然生活并不理想，但是小金也是个讲究的女人，床头上挂着小金从地摊上买的新衣裳，她说过，那是她买来过年穿的，还想穿着这件新衣裳跟阿锡回到她的家乡，看看碧海蓝天。

　　一阵风刮的窗户猛的关上，阿锡从回忆里清醒了过来，他们已经分手了，而且小金现在也不想联系他，阿锡心里一阵落魄，环顾着那间属于小金的房间，闻着小金房间里属于她的气味，不过，床头柜旁边正在充电的手机引起了他的注意。

　　“她出门从不会忘记带手机的”阿锡喃喃自语着。屏幕上弹出了一条推送，是银行卡到账信息，显示在四天前。

　　“打进了5万元？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在分手后那天收到了这么大一笔账”阿锡眼睛里充满的不解与震惊“她到底去干了些什么，这...这又是哪里来的钱”

　　阿锡把不好的后果都想了一遍，他看了看推送列表，四天内的消息都没有看，阿锡越看越觉得害怕，东西没有收，手机也没有带走，她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