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好好长大呢

2010.01.22

这个日期，姒梧这一辈子都记得，是腊八节，在医院过的节，也是在医院抱着清淤，俩人躺在一张病床上，都默不做声地哭了一宿。

腊八节那天上午，郭父郭母接到郭奇林的电话，连忙就赶了回来。

烧饼听说清淤病了，需要手术，没再闹腾，乖乖地就跟着郭老师他们一块赶回了北京。

一到医院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郭老师夫妇连清淤都没看，就直奔医生办公室，在里面呆了整整两个小时。

出了办公室，姒梧和大林赶忙上去扶着。

姒梧掺着王慧，郭奇林掺着郭老师，都觉着他俩这一天，仿佛都苍老了许多岁。

郭老师从办公室出来以后，就一个人坐在走廊椅子上，。坐了很久很久。

快八点了，才起身。刚起身，郭老师头一晕，眼前花了几秒，被陶阳扶着缓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儿来。

然后才把清淤病房里的人都叫了出来。

进去，关上门和清淤单独谈了许久。

郭德纲“闺女啊，爸爸从天津回来了，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郭老师坐在病床旁，一下又一下摸着清淤的头。

郭清淤“特别好，放心吧，老爹，我没事的。”

郭清淤将自己头窝在了郭老师的肩上。

今儿一天，姒梧他们三个都不对劲儿，清淤就大概猜到自己应该不是受凉发烧这么简单。

郭清淤“爸爸，我长大了，可以自己面对有些事儿，您跟我说说吧，我怎么了？”

郭德纲“好孩子，就是生了一场小病，需要动手术。”

郭老师知道自家闺女从小就是个聪明的，有灵性，有悟性，很多事情她都能敏感地感知到。再加上这事关她一辈子，自己也不打算瞒她。

郭清淤“爸爸，这手术成功率有几成啊？”

郭德纲“八成，但是复发几率高。”

郭清淤“复发会怎么样呢？”

郭德纲“可能癌变，也可能癌细胞转移，但也可能是跟之前没什么变化。”

郭清淤“做完手术，如果复发，大概在第几年啊？”

郭德纲“一般在五年后。”

清淤问得倒像是云淡风轻，可在郭老师那儿，听的不是一个个问题，而是一把有一把往心头扎的钢刀。

自己女儿十四都还没有满啊，五年之后才不过刚刚成年不久，她的世界才刚刚开始啊，不该这样的。

郭老师抱着清淤，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哄着她。

父女俩保持这个姿势良久，久到郭老师都以为清淤睡着了，才听到清淤喃喃地说：

郭清淤“爸爸，我都还没想好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呢？”

郭清淤“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呢。”

听到这儿，郭老师再也忍不住了，两行热泪，滚得就下来。

第二天一早，清淤办了出院手续，郭老师也与医生商量好了，等清淤十四生日过完，开春三月再做手术，这段时间先药物治疗，稳定病情。

在回家的车上，清淤又恢复以前活泼的状态，仿佛昨天得知的不是病情，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儿。

她依旧叽叽喳喳地拉着姒梧东聊聊，西扯扯，整个车上冷凝的气氛都松动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