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怀念

落雪不羡

江澄满脸晦气，难不成遇到金子轩了？

魏无羡比遇到金子轩还糟。你猜是谁。

江澄给个提示

洛梦忧要把我们带回去的

江澄蓝忘机？他怎么来云梦了？（皱眉）

魏无羡不知道，在街上晃呢，来找人的吧。射日之征后他好久没提这茬了，现在又开始了。

江澄谁让你先叫住他的。

洛梦忧诶？你是怎么知道是羡哥哥先叫住湛哥哥的？

江澄还用问吗？哪次不是？他也是奇怪。明明每次都和他不欢而散，又为何每次都孜孜不倦地去讨他的嫌？（看着魏无羡）

魏无羡算我无聊？

江澄翻个白眼，心说“你也知道”，目光又移回剑上。

魏无羡你这把剑一天要擦几次？

江澄三次。你的剑呢？多久没擦过了？

魏无羡拿了个梨子吃了一口

魏无羡扔房里了，一个月擦一次管够。

江澄今后，围猎或者清谈会那种大场合不要再不佩剑了，现成的没家教没例子的话柄让人抓。

魏无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逼我的。越逼我我还越不想干，就不佩剑，能奈我何？

魏无羡而且我可不想被一群不认识的人拉去比剑切磋，我的剑出鞘必须见血，除非送两个人给我杀，不然谁都别想烦我。干脆不带，一了百了，图个清静。

江澄你以前不是很爱在人前秀剑法的吗。

洛梦忧羡哥哥以前是小孩子。谁能永远是小孩子啊。

魏无羡就是

江澄行吧，不佩剑也罢，无所谓。但你今后少惹金子轩，毕竟是金光善独子，将来兰陵金氏家主就是他。你跟他动手，你让我这个家主怎么做。跟你一起打他？还是惩治你？

魏无羡现在不是又多了一个金光瑶吗？金光瑶比他顺眼多了。

洛梦忧不，羡哥哥，金光瑶不简单

江澄擦完了剑，端详一阵，这才把三毒插入鞘中

江澄我也这么觉得。顺眼有什么用。再顺眼，再伶俐，也只能做个迎送往来的家臣，他这辈子就止步于此了，没法跟金子轩比的。

洛梦忧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但具体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他很可怕

江澄是吗？

魏无羡哎呀小曦你管他干嘛，他不惹我们不就行了？

洛梦忧嗯……

魏无羡刚刚听江澄口气，竟像是对金子轩颇为推崇，也顾不得洛曦说的话

魏无羡江澄，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什么意思？上次你特地把师姐带去，你该不会真的想让师姐和他……？

江澄未尝不可

魏无羡未尝不可？他在琅邪干了什么你忘了，你跟我说未尝不可？

江澄他大概是后悔了

魏无羡谁稀罕他后悔，知道错了就要原谅他吗。你看看他爹那个德行，指不定他今后也是那个鬼样子，天南地北到处鬼混找女人。师姐跟他？你忍得了？

江澄他敢！

洛梦忧羡哥哥，我们要相信厌离姐姐的眼光，我觉得金子轩这个花孔雀应该不错

江澄我也是这么想的。原不原谅也不是你说了算。谁叫姐姐喜欢他？

魏无羡登时哑口无言。半晌，挤出一句

魏无羡怎么就偏偏喜欢这个……

魏无羡师姐在哪？

江澄不知道。还不是那几个地方，不在厨房，就在卧房，要不然就在祠堂。她还能去哪儿。

洛梦忧你要去找厌离姐姐吗？我也要去

魏无羡走！

魏无羡和洛梦忧离开试剑堂，先去了厨房，火上煨着半罐子热乎乎的汤，人不在。再去江厌离的房间，也不在。最后去祠堂，果然就在了。

　　江厌离跪坐在祠堂里，一边擦拭父亲母亲的牌位，一边小声说话。魏无羡探进一个头，道

魏无羡师姐？又在跟江叔叔和虞夫人聊天呢？

江厌离你们都不来，只好我来了。（轻声）

魏无羡和洛梦忧走了进来，在她身边坐下，跟着一起擦牌位。

洛梦忧我们这不是来了嘛（笑）

江厌离宠溺地看了一眼洛曦，用右手食指轻轻刮了一下洛曦俏挺的鼻子

江厌离你呀

江厌离又瞅了一眼魏无羡

江厌离阿羡，你这样看我干什么？你是不是要跟我说什么事？

魏无羡没什么事呀。我就进来打个滚。

说着，真的在地上打了个滚，江厌离问道

江厌离羡羡，你几岁啦？

魏无羡三岁啦

洛梦忧哪有，三岁都显大了

洛梦忧你这就是个刚出生的小宝宝嘛！（嘟起小嘴）

魏无羡嘿~你这个小丫头！

魏无羡哼，不理你

江厌离看着他们俩笑了

魏无羡见逗得江厌离笑了，他这才坐起，想了想，还是道

魏无羡师姐，我想问你一件事。

江厌离问吧

魏无羡人为什么会喜欢另一个人？我说的是那种喜欢。

江厌离微微一怔，奇道

江厌离你问我这个干什么？你喜欢了谁吗？是怎样的姑娘？

魏无羡没有。我不会喜欢任何人的。至少不要太喜欢一个人。这不是自己往自己脖子上套犁拴缰吗？

洛梦忧我同意羡哥哥说的！

但是她不是因为会被束缚，而是因为她不敢爱，不相信爱

江厌离你们啊~

江厌离我也同意阿梦说的。三岁大了点，一岁吧。

魏无羡不，我三岁了！三岁的羡羡饿了！怎么办！

洛曦也抱着江厌离的胳膊，撒娇道

洛梦忧两岁的梦梦也饿啦！

江厌离厨房有汤，去喝吧。不知道羡羡和梦梦够不够得到灶台呀？

魏无羡够不到师姐把我抱起来就够到了……

魏无羡正胡说八道，江澄刚好迈进祠堂来，闻言啐道

江澄又说这些混话！本宗主给你盛好放外边了，快跪下来感谢然后滚出去喝你的汤。

洛梦忧我的呢我的呢！

江澄也给你盛好了！

魏无羡和洛梦忧颠出去一看，折回来齐齐道

魏无羡江澄你什么意思，排骨呢？！

洛梦忧江澄哥哥我的排骨呢？！

江澄吃完了。只剩下藕了，你们爱吃不吃。

魏无羡一肘子捅去

魏无羡把排骨吐出来！

江澄吐就吐，有本事我吐出来你吃下去！

洛梦忧啊！江澄哥哥你赔我排骨！

洛梦忧不带你这么玩儿的！

江厌离听他们又开始了

江厌离好啦，多大的人了争几块排骨，我再做一罐就是了……

魏无羡最喜欢江厌离熬的莲藕排骨汤。

　　除了味道真真鲜美可口，还因为他总是记得第一次喝到时的情形。

洛梦忧也爱喝，因为她在江厌离的汤里，尝出了关爱，让她觉得异常温暖

魏无羡和洛梦忧蹲在院子里，把喝完汤的空碗放到地上，望了一会儿稀星点点的夜空，微微一笑。

　　今天他们和蓝忘机在云梦街上偶遇，忽然想起了当年求学云深不知处的许多事。

　　魏无羡一时心血来潮叫住了蓝忘机，原本也想把话题往那方面引的。可蓝忘机提醒了他，所有的东西早就和当年不一样了。

　　可是，只要回到莲花坞，回到江家姐弟身边，他就能有一种仿佛什么都没改变的错觉。

　　魏无羡忽然想去找找当年那棵被他抱过的树。

　　他站起身来，朝莲花坞外走去，洛梦忧也陪他，沿路的门生向他们恭恭敬敬地行礼点头。都是陌生的面孔，他们熟悉的那些猴子一样不肯好好走路的师弟们、那些会挤眉弄眼不肯老实敬礼的家仆们，早就一个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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