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非乱臣不如贼子

　　“苒心……”顾墨不禁叫出声，似春风拂过杨柳树，异常的温柔。眼中满是思念的光芒，但转念一想，又改口道：“落泉。”却再无之前那般疼惜，那般温柔。眼中的光芒已被往常的冷漠压至深处。

　　“是你！”看清来人后，落泉不禁大吃一惊，刚涌上心头的欣喜又被惊慌所覆盖。

　　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吗？“你，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顾墨看了她一眼，她眸中闪烁着惊慌的光，五官也显得特别不自然，但已握在手中的暗器出卖了她此刻，惊慌，还有惊恐。

　　“哈哈哈……”顾墨大笑，摇开扇子，红色的“君”字刺入她的眼，那是她师父的暗语，君即为帝，红即为弑。

　　落泉收起惊慌，也顾不得惊奇，释放出杀手的气息，怒视对面的少年。

　　少年的心“咯噔”一跳，美目微眯，这还是天桥上的爱哭，又怕自己知道她身份的女孩吗？无烟究竟把她变成什么样了。

　　“跟我来！”落泉的脚轻点地，施展轻功到了二楼的护栏上，居高临下看着顾墨，双手环胸，眼中充满了挑衅的目光。

　　他微笑，翻身上楼，几个翻腾便到了落泉身后。跳上护栏，凑近她的耳边，缓缓吐出几个字，吐息之间，属于他的气息萦绕在她耳旁，耳根处也出现了微红，他身上特有的香味在她鼻中久久不能消散，那是一种花香，对于落泉来说，那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尽量她一瞬间有种恍惚的感觉。

　　她不敢逾越那层薄膜，那层他和她关系的薄膜，因为他是她的主子，带领她弑君的主子。

　　落泉跳下护栏，双手作揖，单腿下跪，“拜见主子！”

　　看着眼前这个朝自己下跪的女孩，顾墨眼底闪过一丝落寞，随即被冷漠覆盖，淡淡的开口：“起来吧。明天，离开芙澄阁，跟我回王府。”

　　“是。”她明白，这不是询问，这是命令，她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只有从的必要。

　　“你知道吗，人这一生，最珍贵的不是心上人，而是眼前人。曾经我也像其他人一样，找寻自己的心上人。却在发现‘她’不过是眼前人的缩影时，眼前人也如青烟般，融入那茫茫人海。相识而不能相见，相知而不能相爱。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她终于又回到了你的身边，但却对往事失去了任何记忆。就连你也不再存在于她的记忆中，你会怎么办？”这是回王爷府的路上，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可她总感觉，他说的那个“她”，好像也在她的记忆里住过。

　　“回主子，如果那个人对你真的很重要的话，就不要放弃她。失去了记忆而已，只要你肯努力，这些都不算什么，就当一切从头来过。”

　　他顿了顿，半晌，缓缓地道：“嗯，一切从头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