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黄儿金吒篇（末）

四、追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看向少年的时候，他那冷冽的面容在火光的照射下温暖柔和，唇角噙着温暖的笑意，仿佛那梦里的人是他自己。其实很多事情不言而喻，就像我就是我一直想要寻找的母亲，天庭的三公主黄儿，而他是金吒，又有什么说不通的呢？若是梦里少年为女子断臂是我的梦魇，那这一段故事，想必便是他镂刻于心的记忆，彼此之间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把两个梦境连接在一起？”我搜索着尽可能合适的句子开口解释，可是这两个梦境的顺序该是如何呢？那中间又发生过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如果按照你的梦境来看，那个时候少年或许早就掩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你也说了，少年是一身猎户的劲装打扮”他仔细的分析着，便解释道“抛开其他我们未知的记忆，如果这两件事情可以连在一块，那说不定就是我们两个彼此经历过的”

“所以应该是少女在凡间与少年打斗受伤替换仙骨在前，少年为救少女自断一臂在后”我喃喃着开口，可是只有这些吗？那后来发生了什么，少女和少年在与阴蚀王大战前又发生过什么？

“我们去找通往人间的门”我说着便起身，虽然外面还是夜晚，可是那些凶兽不定时出没，搞不准白天视力很好，一下子便能找到四处奔走的两人，再说了，我已经等不及要去证实自己心里的答案了。

“可是现在很危险，况且你的法力受损，我也负伤……”

他话没说完便停了下来，我手中的黄色光束足以说明一切。

“我也是个武将，大不了我护着你啊”我挑眉开口，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默默转过脸，负气一般抬脚先走了。我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个人居然还挺心胸狭隘的？这么想着，我也赌气般跺跺脚，加快了脚上的速度。

“老君说通往人间的门是在密林深处的一处山涧里，你小心一点”他在前面替我开路，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恍然想起身上还带着他那日遗落的紫玉佩，摸索着找出来，想要物归原主。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他一回头，看见我捂着胸口，紧张的凑过来。

我愕然抬头，额头撞到他的下巴，脑袋蒙了一下，才算是缓了过来。

“你的下巴是石头做的吗？怎么这么硬啊？”我毫无知觉的嗔骂，不觉得自己的语气多么不合适。

“喏，你的东西！”我伸出手，摊开掌心的东西。

他的脸色在见到紫玉佩的时候僵住了，似乎想起什么，他拿过紫玉佩反复观摩了许久“我想起来了”

“什么？”我懵懂的开口，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他过去的事情了？

“少年断臂之后的事情！”他笑着开口。

虽然我也有些模糊，不过那确实是少年断臂之后的事情了。少年也不知道少女找了多少地方才找到这么一个可以安顿的地方，也不知道少女是如何从一个公主学会了煎药煮饭。其实少年也是傻，凡人再如何善良也不可能毫无怨言和不计酬劳的帮助两个陌生人那么久，更何况其中一个还伤的那么重。少年在和那位恩公的谈话中才得知少女为了他当掉最珍贵的灵石，可是灵石是她法力储备的唯一来源，没了灵石，她和凡人有什么区别呢？所以少年十分生气，生气又自责，他没有听从恩人的话要与少女好好谈，只是不容拒绝的把传家的紫玉佩强硬的塞到少女手里，请她换回自己的灵石，少年觉得自己不值得公主这么为他，所以他留了封书信便离开了，回到了当初的山洞，准备潜心修炼，回去请罪。可是少女还是追到了这里，好似认定了要让他追随着一般，少年挣扎了许久，还是跟着少女踏上了去寻找姐妹的路途……

“没有了？”我听的正入迷，觉着心里有些东西呼之欲出了，他却戛然而止了。

“……我只记得这么多”不知为何，我觉得他说这话时有些无奈和委屈，让我觉得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罢了罢了，我也差不多记起来了……”我摆摆手，说起了自己记住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