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原在细雨迷蒙的码头上迎接她,他说她的绿色玻璃雨衣像一只瓶,又注了一句,药瓶。
她以为他在那里讽嘲她的孱弱,然而他又附耳加了一句,你是医我的药。她红了脸,白了他一眼。――《倾城之恋》
一个月后,暮夜,海景别墅,夏冬青有一故人来访。
“冬青,你还认识我吗?”他刚一打开门,便惊道,“小雪。”
随后,便让她进来坐。
“谁啊?”小白正洗碗,见他忽然进厨房。
“以前的一个朋友。”他笑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他问,端着一杯清茶出来。
“是这个。”小雪递出一张黄纸。
冬青真想骂人,赵吏到底贴多少?
“你有事吗?”冬青话一出口,才想到,这不废话吗?
“我……赵吏在吗?”她知道她的事,冬青可能解决不了。
“他不在了。”冬青道:“你有事,也可以跟我说,或许我能够帮你解决。”
“你解决不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电视突地一闪,打开之后,茶茶出现,她的声音随之传来。
冬青转身看去,“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只能治标不治本。”茶茶说着真人便坐在两人旁边,“她寄生的药……”
茶茶为了确认还往人怀中靠近,闻了闻,“情蛊。”
“情蛊不是……”
冬青话未完,茶茶便道:“我说的不是苗疆蛊术,是古巫族秘术。”
“古巫族?”冬青不解。
“人皇轩辕之孙,颛顼之后。”
“不是说……”可是,冬青想起小白说蚩尤是与天人大战?
“我可没说过轩辕不存在。”小白兔一听便及时撇清关系,“我只是说,你们的历史记载的稍微有点问题。”
“你是说,远古时代?”冬青随即便问茶茶。
“嗯。”茶茶点头,“传说,古巫族每个人都能驭药。”
“为什么称古巫族?”冬青问。
“古今不可同日而语,古巫族是古三苗所留下的一个种族,五千年前琥珀等人,驯化药物便是由他们所传授。”茶茶回道,“夜郎族,不过就是今巫族的一个分支。”
“天女还要人教?”冬青诧异。
“你以为原人,为什么战胜天人?”茶茶想起当年之事,便冷笑,“你以为天人就一定什么都懂?”
“我可没说。”小白兔贼怕她,慌忙忙解释,“那什么,没事我就上去歇着!”说完便溜了。
“不说这些,这姑娘还有事呢。”
茶茶一提醒,冬青才想起,“小雪,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更奇怪的事?”
“对。”小雪点点头。
自从变成药的器皿,她开始每天昼伏夜出。
但是最近,很奇怪,她总觉得有什么在跟着她似的,她一转身,却连个鬼影也没。
每天太阳出来,她不敢出去。
空洞的房间,拉上所有窗帘,然后躲在幽暗的角落里。
黑暗的世界,那是唯一的光亮,在那道光的外面,红蓼花草中,一个少女穿着无袖白纱裙,清风吹过原野,长发飘飘,穿行其间。
她看不清少女的脸,只知道,每当她沉迷在张爱玲的小说之中,她都会做这样的一场清新纯净之梦。
梦醒了,少女也便消失了。
她认为,那是幻想中的小说女主。
其实,她的内心,也希望成为那样的少女,只是在这样的世界中,良家妇女似乎已经不是一种美好的存在。
她开始随着潮流,越走越远,与她的过去完全说声再见。
得到越多,自然失去越多。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也许直至死亡。
可这一天,突然就要降临,她竟然开始悔悟起来,在那看不见的吞噬中,即将毁灭时,那个白裙少女出现,把她从中救出来。
别人无法切身体会,但她知道,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恐惧,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阴霾深深的潜入她的心底。
然后,从心开始吞噬,接着五脏六腑,慢慢的出现另一个她,那个她,不是她,像是一种单细胞生物,会永远重复同一个思维,同一个动作,永远重复下去……
“不对……”茶茶听后摇头:“一般药寄生的形态是情蛊,大多就是为了美丽与媚惑,你是不是动了其他的邪念?”
“你说的太笼统,比如?”冬青反问。